“那些元军也是汉人的,他们喊杀时我们都听得清楚,”那个讨水的婆子边喝边讲,“真真是作孽啊,帮着那些蒙古蛮子,自己人杀自己人。”
村里也有人跟着难民逃,明月不想走,吱吱就要生了,而且她要等正书。
六月的时候,侥幸逃出来的人说,那些元军是如何从城下进攻,潮水般一勃勃涌上,又如何被城墙上的守军用箭s,用刀砍,一勃勃倒下去。好多人家里都有亲人战死,街上挂满白布,夜里没人敢出门了。
明月迟了的月事也来了,看着亵k上的些许血迹,她茫然,心似乎也渗出血水来。
初十那日,吱吱生了个小男孩,明月忙得精疲力竭,抱住那个软软的婴儿,这些天第一次笑了。
明月有时梦到正书满身是血,倒地不起;有时梦到正书瘦骨嶙峋,哀哀呼救,而她无能为力。有时睁眼直到天明,醒着时的担忧b梦里还要好过些。
又是一个无眠的深夜,屋外大雨倾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连路过的难民都见不到了。
突然院中传来模糊的哐嘡嘡的响声,明月心快要跳出穴口,她抓起备好的菜刀,拍拍身边的吱吱,”吱吱,醒醒,外面有人!“吱吱惊醒过来,下意识抱住睡在里面的婴儿,再伸手去晃宁儿。
隐约的脚步声来到房前后分开,一个朝着这边,一个往明月的卧房去了。门外随着敲门声,是陈叔在轻喊&吱吱,开门“
明月跳下床,飞奔着去拉门栓,踩在门口的水洼里,才意识到未着鞋袜。她这样光着脚淋着雨跑到自己屋内,扑过去抱住了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紧紧抱住对方,两人许久也未分开。直到正书轻轻推开明月一点,”月儿,让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