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马如风的母亲来说,这也是她唯一的指望和牵挂。
其实很多案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样,往往担负的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背后是一个家庭。可马如风的情况说实话并不乐观,李肖然的心沉了沉。
从马如风的书架上,观主给他们找了几本关于生死卦的书,又带走了马如风的电脑和藏在枕头下的一本小册子。
回去的路上,车内静悄悄的,看了几页书,李肖然觉得犯迷糊,阖上晦涩难懂的书页,他看着盘山的公路,再向上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道观,不免有些怅然。
他临出道观的时候问了观主一句话:“你占卜过马如风的吉凶吗?”
观主没说话,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道观。
看着观主的背影,李肖然觉得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岁。
恐怕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头儿。”孙贤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你说,我是不是挺不孝顺的?”
“怎么说?”
“上次休假那回,我不是回家吗?家里人逼着我相亲,我觉得烦得不行,最后跑回了A市。可是现在想想,过年的时候我因为值班,连顿年夜饭都没跟他们吃上……现在想想挺不孝顺的。”
李肖然失笑,斜睨着自己的组员:“你小子知道就好,你知不知道伯母都投诉到我这里了?”
“啊?”孙贤张大了嘴巴,结果为了透气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凉风,直接被他喝进了肚子里,孙贤半天没缓过来劲,结结巴巴道,“我妈说什么了?”
“说知道你眼界高,不喜欢家乡的姑娘,也不是非逼你在家乡娶,要是有好的A市姑娘也多给你介绍介绍。伯母也不是催婚,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A市,工作辛苦,出生入死的身边还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他们不放心。”李肖然毕竟比孙贤年长几岁,经历得更多,对亲情的理解比他更深,难得话说到这里,也就多念叨了几句,“伯母说你向来报喜不报忧,生病了受伤了也从来不跟家里说,娶个媳妇还能有人管管你,让你别太拼命,安全第一——”
“头儿。”孙贤抽了抽鼻子,“你别说了,我回去就给我妈打电话,安排多少个相亲我都认了。”
李肖然看向窗外,悄悄地扬起了嘴角,小样,他在监狱可是教导员的职位,做思想工作他比谁都在行。其实孙贤的性格和他母亲是一脉相承的,他母亲的原话是——
“那个死小子就是个蚌壳,你帮我把他脑子撬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瓜子还是浆糊哦?脑仁就跟他爸一样哦,满脑子有的没的哦,要不是老娘当年眼瞎倒追哦,哪里有这个死小子哦,到时候死小子一把年纪了哭着喊着让老娘给他找媳妇谁能给他变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