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看身形,李肖然就自己没有猜错。
斗篷人缓缓地把衣服解开,露出了他过于白皙接近于惨白的肌理,樊野刚想跟李肖然比口型,就发现李肖然此时挺忙,他的手忙着捂周铖的眼睛。
樊野嘴角抽了抽,什么见鬼的好兄弟,他才不信,至少李肖然对周铖不可能是纯洁的兄弟情。叹了一口气,想扭脸问货真价实的师兄弟,就发现苏漾的眼睛此刻也被柯顾牢牢捂着。
樊野:“……”得,他忘了,这对还是对货真价实的情侣。
不是他们的错,是他错了,他下次出来必须得拖家带口,不然真是太受刺激了。
很快,斗篷人就穿上了他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这个衣服樊野看着眼熟,尤其是当斗篷人解开自己脸上的黑布的时候,樊野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下子屋内屋外的人都惊了。
李肖然一把按住樊野的肩膀,将他往后一扽。
斗篷人将黑布重新蒙回自己脸上,但就是这个举动给李肖然他们争取了时间,斗篷人走到窗户边:“谁?谁在那里?!”
或许少了一层斗篷的阻碍,他的声线清楚了很多,躲在不远处树后的樊野轻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没被发现。
就在樊野暗自庆幸的时候,就听一旁的柯顾压着嗓子道:“医生。”
斗篷人僵住了:“你是谁?为什么躲躲藏藏的?”
“医生。”柯顾的声音很凉,凉得不带半分感情,“你助纣为虐,就不怕遭天谴吗?”
斗篷人沉默了,只听见山风吹过山头的声音。
萧瑟而寂寥。
良久,斗篷人开口了:“不怕。”
其实李肖然他们本来就没指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只不过为了故弄玄虚罢了,贼人胆虚,他们只是也想吓唬一下斗篷人。但没想到这个“不怕”就像是一个开关。
斗篷人又开口了:“如果真有天谴存在,为什么那些禽兽为非作歹的时候你不出现?”
如果真有佛爷显灵,为什么当初不一脚踏死那些畜生?”
如果真是老天有眼,为什么该开眼的时候不开眼?那你长那双眼又有什么用?”
每说一句话,声音就拔高了一度,满腔的愤恨几乎化为一把利刃,将这漆黑的夜空划破。
樊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民宿的,他踏入门口,看着民宿的一楼徜徉在民谣和酒精之中,看着窈窕的女老板在客人桌子间穿梭,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