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叹气:“郝芮的父母感情不和,常年不在A事,对郝芮一向不怎么管,学校登记的手机号也全都是空号。她奶奶很疼她,可奶奶已经快90了,身体不好腿脚也不便利,我们提到郝芮的时候,她不停地跟我们说——‘芮芮这个孩子很可怜,很可怜,是她没良心的父母耽误了她’,我们担心刺激到老人家,还没有跟她说郝芮的情况。”
李肖然点点头:“嗯,做得对,先缓缓。先争取联系上她父母。”
“不过她奶奶也透露了一点,郝芮的父母其实并没有在生活费上苛待她,甚至提供了非常优渥的物质条件,但是对她的生活漠不关心。”许沁有些不解,“可如果不是为了钱?她为什么要给那些人当情妇?图什么?”
“她感情观的扭曲或许跟她父母的婚姻有关系。”
“查到了!”曾郁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们,“这事还上过报纸。郝芮曾经报过警,她跟警察说爸爸妈妈分别跟不同的人睡觉,希望警察可以把小三们抓走。这件事引发了当时的热烈讨论,不过,因为这件事并不是警察能管的,他们也只能做调解,后续的发展就是郝芮的父母并没有再在本地常住了。”
“那一年……”曾郁顿了顿,“那一年她六岁。”
苏漾沉默了许久,随即不禁苦笑:“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可惜的是,她连这条路径都没有找到。”
“但同样的,她变成了伤害别人的那个人,她和当年给她制造童年阴影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柯顾摇摇头,“比起这些,还是应该找出谁给她放的小白鼠?她又是为什么要甩掉警察?还有,是谁偷了氰化钾?又是谁投的毒?郝芮跟万元白之间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在警察没到之前就已经知道她死了?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马珈,看他有没有关于小白鼠的线索。”
说罢,柯顾边打电话边往走廊走。
苏漾看着他的背影,拧起了眉头,师兄心情不大好啊。不过语气不好归不好,但是柯顾说的确实也是对的,李肖然重新分了一下工,而李肖然则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
从他入群开始,群里大概已经聊上了五、六百条,但和普通的群不一样,这个群弥漫了一股绝望而丧气的气氛,哪怕是苏漾这种受过专门训练的,看就了依旧很难受。他一目十行地刷着,竭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但当他看到一段对话时,原本已经开始犯困的目光突然间精神了,越睁越大——
“白天:不想到晚上,一到晚上我就感到绝望,我感受不到一点温暖……我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の温暖:那就闭上眼睛,永远的闭上眼睛你就不会难受了。但我现在还想活着,我一想到我死了那对狗男女还能过得很好,我就恨得牙痒痒。我梦里都想杀了他们,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动手吗?”
“氧气博士:温暖,这还不容易?你忘了那个刚死的了?”
“他の温暖:你是说方圆的女朋友?”
“氧气博士:当然,只要一点点,很快的,一点都不痛苦。那东西给她用太浪费了,我可是要留着自己用的,嘻嘻。你要的话,我可以匀给你一点。”
苏漾睁大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曾郁!你找出全部群成员的资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