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都皱紧眉目深深认同,又忍不住低头思索。
自己一时情急喊出来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多少确凿的证据。因为《刑法》从第347到第357刚好11条,都是沾手这桩买卖的具体下场,指甲缝大的一点,也能判上三五年,谁还会多嘴告诉你这玩意谁做的?谁给的?吃了能嗨成啥样?只能不闻不问保命挣钱。
但也确实奇怪,徐兴荣的货源不止境外一处的感觉,早在前些年自己偷摸搞“市场调研”时就发现了。
特别是近几个月,整个源州,就徐兴荣这条线对货源收窄的问题最有恃无恐,别家因为断货抬价已经露出獠牙,恨不得磨好刀杀进州公安局法制支队,唯独他徐兴荣,依旧慢悠悠的抬高价清存货爱买不买,找上门的掮客药头络绎不绝也不怕坐吃山空。
“西南边境本就因为毗邻金三角的缘故,缉毒战线一直是国内推得最广,治得最严的,打得最重的地方。盘在这条道上的老麻蛇,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快运快销,尽可能迅速的把毒品变成钱,怎么可能会囤货?但你阿爹和姜晓堂明显是摸进他们的仓库了,那既然是仓库,附近肯定有工厂。”
对于林逆涛的推论,林都并无异议。
只是突然冒出居然敢在境内偷偷制贩毒,这帮人八成真是让钱糊住了心怕都不要命了的错觉。毕竟一界之隔的国境线内外对于制贩毒的惩处力度,可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钱和毒品都差不多。”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林逆涛慢悠悠的答了一句,开始翻东西。
只见他先拿起自己带来的大帆布包,翻找时明明听见砰砰嗙嗙有金属撞击的声响,最后却只摸出两卷白布条,放到大腿上铺展开。
先拽紧一头从手臂近肘窝的位置开始一圈一圈地绕上去,缠紧大拇指和虎口,再往四指根部与掌心连接处紧紧包覆上几圈,又依次裹住每一根与手掌相连的指关节,最后又绕回手腕处,用牙咬着拽紧系,才含混着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是吞噬人性的脏东西,尝上一口就栽进去了。”
双手缠好绷带,放下自己的包,又拿起林都的布包。先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一条搭扣缝隙已经氧化黢黑外形古朴的银链子,手指轻轻摩挲上面穿着的法相庄严的地藏王菩萨吊坠,最后却两手一抬,挂到了林都脖子上。
“阿尾亲手打的物件,原先我有好多个,全都烧没了。这个被你救出来,就是你的。”
再坐直身子,从布包里又翻找出一把匕首,就是当年自己要送给姜晓堂结果他姜大爷还不稀罕的那两把中的一把,用粗布袋子随意的裹着,没有刀鞘。
把匕首攥紧在手里,一手握刀柄一手扶刀尖轻轻掰了掰,又放到手里掂了掂,再用手指指腹抹了抹两侧的锋刃和血槽,又沉又钝,比自己用惯了的那两把古缅刃差上许多,但锻造得非常扎实,能吃得住自己的怪力,也是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