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太荒谬了......”他的嗓音带着一些沙哑,“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人在这些天里看到的云珩,都只是一个尸体在走来走去吗?”
襄离脸色不改,镇定自如,“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一群尸体爬来爬去......”
她的话并没有暗含深意,可是云末却是心虚起来。
影奴......她是知道影奴的......如果这件事被她说出来,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不,不会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好朋友不是吗?
再怎么到了绝地,她也不会把这样的情分置之不顾。
可是自己为什么有把握呢?毕竟出事的是微巳不是吗?那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在襄离的心里,与微巳比起来,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足为重,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的一员,有什么脸面自恃特别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知道......
把微巳至于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呢?
修剪的当的指甲几乎深深地扎进肉里,他胸膛起伏着,近乎失态。
不过这样的情况却并不引人注意,毕竟襄离所说的也太过令人惊奇。
“襄离,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他目光沉沉,语气中带着些恳求,有又些狼狈。
襄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古库嘉的秘术可以把人变成只有活死人,几百年前的还魂蛭草可以把人变成不死不灭的怪物......这样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是那些所谓的被复活的人,都跟常人是不一样的。”
襄离深吸一口气,目光笃定。
“所以我说,云珩早就已经死了,杀一个死人,算什么罪过?”
满场鸦雀无声。
他们心里又是为这件古怪的事感到震惊和害怕,又是无话可说。
北邑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杀一个死人算是犯罪。
就在这件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你们不要相信她!所谓的尸斑都是骗人的,她是鲛人,会幻术。她用幻术来蒙蔽你们的眼睛,你们不要相信她!”
这声音柔柔的,纵然带着些歇斯底里,也并不难听。
可是也不妨碍它惹人厌。
襄离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袅娜聘婷的身影如柳树一般站在人群之外。
那是一件浅碧的斗篷,做工精致,点缀着黄色的碎花刺绣,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与军营格格不入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个走错地方的大家闺秀。
斗篷掀起,露出雪白小巧的下颌和艳色的唇线。
襄离这才感到有些意外,“如花?怎么是你?”
那个一直好像需要人保护、菟丝花一样的女鲛人变得令人陌生不已。
“住口!不要叫我如花,我有自己名字!”
她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