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阿梅的眼神里?明白过来,因?此很觉得羞愧。
她觉得自己是个恶人,肆无忌惮地欺负吴缜。
吴缜仍然爱她。
她怎么能够如此频繁地出现在他?眼前?
她在做什么?
她竟然不?能同吴缜在一起,那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应当远离吴缜。
湛君攥紧了手?里?的银块。
她做了正确的事,可是并不?高兴。
她再一次失去了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东西。
吴缜是她最?好的朋友,应该得到她的尊重。
下午仍是抄书稿,直到金乌西沉。
医铺外,湛君没有说话,她朝吴缜微笑,算作她的告别。
他?们一定还会再见,不?过应该是很久之后了。
离开的时?候南市还没有闭市,湛君在各种铺子前流连,将那小小的银块全部用掉,得到了许多东西。
马车上,湛君送了菱粉糕给渔歌,感谢她每日陪她往来,当然驭者她也有送。
渔歌收的很利落,很高兴地道了谢,同时?也帮湛君将给驭者的糕送了出去。
喜气洋洋的时?候,湛君说:“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渔歌缓缓收了神色,小心地问:“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不?会再来了。”
因?湛君买了东西,很是耗费了些时?间,所以回到元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各处都?已点上了灯。
湛君携着一身水汽走进了庭院。
元凌和鲤儿在檐下逗猫,鲤儿先?看见了湛君,站起来喊了一声姑姑,元凌也连忙站起来,转身的时?候一脚踩在他?那只猫的尾巴上,那猫凄厉地叫一声,跳进了花丛里?,几下便游走了。
湛君给猫吓到,捂着胸口站住了。片刻,元凌和鲤儿就全围到了她身边,一人抓住她一只袖子。
“姑姑,今天怎么这么晚?”
“是啊!好晚啊!”元凌抓着母亲的袖子左右地荡,“我好饿!”
湛君摸他?的脸,“饿了怎么不?总食?”
元凌抱住母亲的腰,晃来晃去地撒娇:“母亲以后不?要这么晚!”
“好,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一只胳膊搂住一个,三个人往屋里?去。
才进门,湛君就说:“带了糕和果脯给你们,拿去分着吃。”拿出几包荷叶,提在手?里?滴溜溜地转。
两个孩子抢着接了,抱着跑到几案上去拆。
湛君又提醒,“要先?净手?!不?然不?许吃!”
两个人又结伴跑着去净手?,湛君则去换衣裳。
等湛君换好了衣裳出来,元凌和鲤儿已经趴在几案上拆起了荷叶。因?为手?里?的东西都?不?一样,所以就你捏着喂我一口我捏着喂你一口地吃起来。
湛君坐到他?们身边,笑着看他?们吃东西。
元衍一早就在几案后坐着,湛君回来的时?候他?没有起来,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
元凌捏着一块梅脯到湛君嘴边。
湛君皱起了眉毛,说:“很酸。”但?还是把?梅脯咬进了嘴里?,鲤儿又给了她一块杏脯吃。
三个人都?很高兴。
看着他?们这么高兴,有人却不?高兴。
元衍终于闲了下来。
但?是湛君学会和他?一样早出晚归,用罢饭便洗漱,洗漱完就睡。
许她出去是为她开心,可是她太开心了,元衍又不?开心。
每天都?在外面陪着别人开心,回来却一句话都?不?陪他?讲。
就好像她眼里?没他?这个人似的。
真是越想越有气。
手?指敲在几案上,笃笃地响。
脸色也是冷的,“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