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他父母的忌日了。
是于叔帮忙安葬的展爸展妈,安葬在青华路华凌墓园。
那天突然就下了雨,展炀忘记自己哭了没有。
或许没有吧。
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忘记哭和笑是什么感觉了。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展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于弛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看了看来电,于弛叹了口气,这才几天啊……这么积极。
“喂,爸。”于弛接起电话,下意识看了看展炀。
展炀也正往这边看。
“儿子啊,展炀在身边不?”于廷看着何敏,试探性地问道。
“在。”于弛含笑看着展炀。
“噢……我给你说一声啊,快到展炀父母的忌日了,最近说话注意点。”
忌日……
话说,他似乎没有过多去问过展炀父母的事情。
要说印象,也都是七八岁时候的,具体的也记不清楚。
“嗯。”于弛突然感觉有些沉重了,声音突然就低沉下来。
外面的黑云压着,似乎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无力感。
“好——哎,你给我!”
得了,听见这个,于弛就知道是何敏女士把手机抢走了。
“你都说完了,起开……”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听见何敏女士嫌弃的声音。
于弛这边黑线。
“儿子啊,记得要多给展炀补补,多照顾他,多心疼心疼人家哈。”何敏女士亲切的声音沿着电话线传过来,隔着一个手机都能感觉到她扑面而来的热情。
于弛:“………”
果然是假儿子,亲驸马。
展炀看着于弛逐渐黑下去的脸,错开目光,嘴角噙上一抹笑。
“我知道了。”于弛嘴角抽了抽,挂断电话,把何敏女士喋喋不休的声音断在电话里。
展炀看着于弛黑着脸扔下手机,挑了挑眉,“怎么了?”
于弛瞪了他一眼,“某些人亲驸马比儿子都亲。特地为某个人的事情打了个电话,我看以前也没这么积极,一年也没见打电话问问儿子。”
展炀笑了,有些轻,有似乎很重,落在于弛心上,像是被挠了一下,又像是被压了一下。
说不上来,有时候展炀的话和语气就是这样,很轻,却又很重,像是一字一句从喉咙里震出来,又像是轻描淡写地飘出来,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