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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有这个教训之后,看什么都淡淡的,视线从不久落。
要是宫里那些人精儿,说不定能从细微的态度差异中判断出主子喜恶,但是显然对于这些五大三粗、职责主要在保护的侍卫来说,这题实在是超纲了。
但有一点,他们倒是很明白。
——夫人他过人生气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只好熄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不敢再干什么多余的事。
……
若说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恐怕还要数城北远归桥的瓦肆那边,皮影儿、杂技、傀儡耍完之流……让人眼花缭乱。
但墨砚可不敢把他家主子带去那地方。
热闹是热闹了,可那些挤挤挨挨粗手粗脚的,现下他家主子身子弱,可挨不住那磕碰。
要他说,茶馆就不错。
他就知道京里有几家茶馆,常有书生在里面清谈,热闹却也文人的热闹,雅得很。
主子以前偶有闲暇也会过去瞧瞧,听见些有见地的说法,也会赞上两句。不过后来,为了这一句夸赞,竟那些个沽名钓誉的人专门在茶馆守着,拿着背出来的说法阔谈。
墨砚却不知道主子怎么听出来那是背的。不过几次之后,主子确实是不去了。
也或是因为太忙了,无瑕过去。
如今难得出来一次,墨砚也就循着路往那茶馆走。
路上停停顿顿,倒也是闲逛的意味居多,不过,也确实离那间名为“闲舍”的茶馆更近了。
那茶馆多少年都不变,装饰还是那个装饰,一水儿的砖瓦屋间突兀冒出的一个破草棚子,落魄得很,若说有什么特别,也就是招牌的那两字抓眼了些。
但墨砚对字就是个勉强能认的水平,也分不出个好赖。
于是,这茶馆在他眼里……还依旧是个破草棚子。
只是,隔了这么久又故地重游,让墨砚颇生出些感慨,好似又回到主子没入仕以前的光景。
要他说,要是一直是那会儿的日子……就好了。
他想着那些旧日的事儿,脸上不觉带了笑,只是走得越近了,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的人声,他那笑却一下子僵了住。
被推着往前的轮椅猛地一停,白穆因为惯性差点栽下去,他扶了下旁边的扶手稳住身形,仰头问墨砚道:“怎么了?”
墨砚脸上僵硬,隔了好一阵儿才勉强挤出个笑来,“主子,我刚刚瞧见东边有个……有……杂耍的,咱……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