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渐渐少了些人,卿宁转身进了马车,回了皇宫。
宫灯彻夜不熄,卿宁和褚卫在御书房对视良久,还是卿宁扛不住,开口道:“将军,你还要自由吗?”
褚卫目光柔和了一些,但却不是因为自由两个字,而是终于放下了某些东西,“要的,陛下。”
回答完这一句,御书房的灯灭了,卿宁躺在了先帝的床上,而褚卫回到了自己的昭月阁。
翌日一早,镇北侯府发丧,卿宁和褚卫亲临,沉默的走在丧葬队伍的最后,半路送葬的队伍被人拦了下来,他看见前方有一个身穿红衣的身影,在路中央跳着不知名的舞,哼着不成名的曲。
镇北侯夫人的声音尖利的传来,“你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扰乱源儿的葬礼?”
“谁要扰乱他的葬礼!”女子大概是第一次这样和达官贵人家的太太说话,话语里的凶狠显得外强中干,最后竟然成了哭腔,“我只是意难平,那个说死也要娶我的人,他真的就去死了!”
镇北侯太太现在哪里听得了这些,猛地哭的更大声了,红衣女子又哭又笑的让了路,送葬的队伍顺利的把人给安葬了。
卿宁和褚卫先一步离开了,回宫的途中,卿宁看见穿着红衣的絮叶坐在断崖上,正在给自己盖上红盖头。
他猛地放下了马车的窗帘,几乎是逃避的闭上了眼睛。
先帝薨逝接近两个月,新帝第一次上朝,魏公公压着嗓子,“恭迎陛下。”
下面的大臣虽然都不满,但该有的样子都还得有,于是也统统下跪,喊了恭迎陛下。
卿宁坐到了龙椅上,他神色憔悴,没有半句寒暄,“朕今日只想说一件事。”
他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人然后沉声道:“二皇子褚卫,你被流放了,削去一切头衔和职务贬为庶民,但不禁止你的一切活动,你想去哪里去哪里,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这一番话说完,大殿里瞬间吵闹了起来,全是各种不服气的声音和对卿宁不好的言论。
他对此置若罔闻,只对褚卫一个人道:“二皇子,你有异议吗?”
“草民无异议,叩谢皇恩。”褚卫双手抱拳,鞠躬。
卿宁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扯开了一道血口,他说:“褚卫,你要的自由我给你,现在,该你解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