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着身倾听外头,果然有人来回的跑,他们在做什么,我无从得知,不过少不了一番动荡,能够铲除隐在黑暗中的魔鬼,便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
穆娴再过来时身后跟着雨鸢,她又端来汤,我今儿一整天都在喝汤,我快成汤罐子了。
穆娴半抱着我进浴室去洗漱。
出来时,我和她道,“寡人往后自己洗澡。”
穆娴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撂我到椅子上,哈哈大笑,“秦韶,老娘给你洗了四五年澡,你到现时才知羞,太子殿下没白教啊!”
我撇撇嘴,“寡人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出力。”
她把我当抹布搓来搓去,我这些年早受够她,如今我都有秦宿瑜了,自是要脱离魔爪。
雨鸢盛着汤放我面前,“陛下吃些汤。”
那汤香的浓郁,乍闻像药,我喝了一口还真有药味,我随口问道,“这是药吧。”
穆娴也随嘴答,“安胎药啊。”
雨鸢站旁边捂着嘴乐开花。
我手里的勺拿不稳,抖着声看穆娴道,“真,真的吗?”
穆娴脸色凝重道,“真的,陛下你肚子里有小太子了。”
我手里的勺一落,溅我一脸药。
穆娴边笑着边揩我脸,“陛下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行事就不能再莽撞,万事以肚子为先。”
我、我才和秦宿瑜厮混了两次,就有孩子了?王太医都没来看过我,她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有孕了?
我慌乱的叫雨鸢,“你去给寡人把王太医请过来。”
穆娴道,“驸马受伤,王太医这会儿在那边,陛下真要叫王太医过来吗?”
我抿住声,裴煦伤重需要太医随侍,我这档口是不能叫人来,总不能把人命耽搁了。
可、可我肚子里如果真有孩子了,那我还怎么逍遥啊!
我悲从中来,抬手往眼睛上遮道,“寡人想静静。”
穆娴敲敲碗,“药喝了。”
我端起碗一口咕掉,她搀着我睡回床,还贴心道,“别压着肚子,孩子还小,不小心就压没了。”
雨鸢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穆娴走过去拉着她迅速撤离。
我空着眼望屋顶,心里一团糟,我和秦宿瑜这才刚开始,就被个孩子给牵住,我原想着的快活一眨眼全被这个孩子打没了,我还要怀胎十月,这十个月可怎么熬?
我将手虚虚放在腹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是我和秦宿瑜的后代,它会像我和他,会传承着我们的血脉,给我们养老送终,叫我们爹娘,这种新奇的感触前所未有,我头次领会到生养的责任重大,父皇将我拉扯到这么大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