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瑜不是我亲王叔,他是我皇祖父收养的孤儿,谁知道他爹娘是谁?
父皇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气也喘得越发轻,“寡人当你不学无术,未料想的还挺远。”
哪叫想的挺远,死了一遭才有的觉悟,这要再重蹈覆辙,我不是白死了吗?
我挠着头,厚脸皮的求他,“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
父皇冷声一笑,“阿瑜良善,断不会做出违逆之事,这事上你有此等心思,还不如多跟太傅学点政务,你自己腰杆子立起来,还怕他手上的兵?那二十万兵是阿瑜自己挣来的,寡人在位时他帮寡人平定了多少叛乱,现下你一句话就要让他矮一个辈分,他原本忠君爱国说不定都要被你逼反了。”
我膝行到床前,猛趴到他身前,“父皇啊!儿臣孤苦无依,您不帮儿臣,儿臣就只能随着您一起供在明堂里了!”
明堂供奉着大陈世代君主的牌位,我说出这样悲惨的话,就不信父皇他不松口。
果然父皇的气又沉了,他呼哧呼哧着,拿手直戳我的头,“你个兔崽子,逼老子倒有一手,他是你儿子,这东宫之位你不还是保不住,你膝下无一子,你又是个窝囊废,那些言官一等我撒手归天,准要上奏让你立皇储,寡人说你蠢,蠢得自己送上门,他要篡位都是名正言顺,你能拦得住?”
我泪眼汪汪,“儿臣今年才十九,他都二十四了,儿臣就不信他耗得过儿臣,儿臣在位的年头怎么样也能给您添几个大孙子,太子之位也只是想稳住他,他年老后儿臣再将他废黜,那些大臣也不会有人敢多话。”
父皇狠抓住我的手,凶恶的瞪着我道,“他年老后你能保证他没有子嗣?”
我张张嘴,好像还真没法劝说。
父皇长长叹一声,闭目倒进床里,“阿瑜没有反心,可你要是敢逼他,那他反是必然的,辈分乱了,叫寡人怎么去见列祖列宗,你收收心吧,有这歪心思,还不快快想办法生娃。”
他说着又翘起身,直视着我道,“你要是生不出,寡人在地下都不会安息,寡人将大陈传到你手里,万不可绝代,你若连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还不如让他来继承大统,也省得寡人烦心。”
我心虚的移过眼,胸口是一阵闷,我今日若不能让父皇答应此事,转头半年,秦宿瑜冲回来我还得死,我虽不理朝政,但我也怕死啊,死一次老天爷给面子,死两次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再说了,要次次死在那种死法上,我活得也没意思,我若不抓住机会突破,谁知道光明大道会不会向着我。
“父皇,您即是这么想,那儿臣认他为子岂不更好,于他于大陈于儿臣简直是三全其美,您就全了儿臣这个心愿吧。”
父皇深思一瞬,最终还是沉声道,“你出去,叫阿瑜进来。”
我殷勤的哎一声,低着头退出了紫宸殿。
那殿前跪着的一众大臣都直起背等候我宣布父皇薨世。
我抖抖袖子,倨傲的站在台阶上,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秦宿瑜,清清嗓子道,“王叔,父皇叫你进去。”
秦宿瑜眯起眼看我,那张脸人模狗样,看的我都得赞一句俊,不过他看了看我也没吱声,倒还规矩的起身绕过我进了殿,衣角带起的风刮过我脑后,我禁不住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