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说:“丫头是来拿凳子的吧。”
“怕是要再等几天,今天完不了工。”
“没关系的田伯,您慢慢来,您这手...”
田伯左手摩挲着右手手指上的纱布,叹口气:“老了,不中用了,这做活儿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看不清,一不小心把手给拉了。”
“这不,我正问小梁呢,小梁知道的多,你爹走后村里就没人会诊病了。”
田伯管粱文述叫“小梁”?
村长都没敢这么称呼。
关沐雪悄悄去看粱文述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慢条斯理得喝了一口茶。
看起来好像没有介意?
“田伯,我明天带你去看大夫。”
虽然被视为整个村子最为学识渊博的人,但粱文述显然对医术了解甚少,帮不了田伯。
田伯连连摆手:“算啦,不碍事,老了,不爱动。”
“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我小心点就是了。”
关沐雪说:“田伯,去看看吧,看看大夫怎么说。”
田伯坚持己见,起了身:“你们坐着,我给你们拿点糕点来吃。”
关沐雪看着田伯颤巍巍的背影,想说的话都卡在嗓子眼。
田伯拿了几块绿豆糕,盛在一个青花碟里。
三个人围在桌子旁喝茶聊天。
关沐雪有着原身的记忆,可怜田伯一人孤苦无依,也知道田伯喜欢有人陪他说说话。
故而还像原身从前那样,引着田伯给她讲那些传说奇闻,她倒也还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茶喝了半盅,听田伯讲玩了一个故事,她正笑得前仆后仰之际,才发现粱文述正襟危坐,难得得露出了笑容。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专注得看着田伯,像是也融入了田伯的趣闻中。
关沐雪看得一愣。
直到他将视线转移到关沐雪身上时,她才匆匆移开目光。
失礼了失礼了。
色令智昏。
田伯讲起第二个故事的时候。
关沐雪有些不自在了。
他怎么还不走?
“那年跟你田婶去江京,吃了一个叫‘片儿川’的面,那面条筋道爽口,汤汁那叫一个鲜,至今我都记得那个味道。”
说到关沐雪擅长的领域,她立刻来了兴致,笑嘻嘻道:“田伯,我给你做片儿川吧!”
田伯笑:“这丫头,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
关沐雪已经起了身,田伯家的屋子只有几个隔间,她一路走到灶房。
“让我来看看田伯有什么食材。”
田伯见她认真起来,倒还真的领着她,挑拣着灶房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