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羡懵了。
人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根本无从反应,电光石火间,他扑过来,圈住她的腰,险险避开。
两人双双倒地,看似有惊无险。
荆羡埋在他颈窝里,惊魂未定。
容淮抬手,揉一下她后脑勺,“没事?”
荆羡摇摇头,费力地爬起,余光瞥到他外套里头的灰色衬衫颜色深了一大块,愣了愣。她僵硬地低头,才发现掌心沾上些许血迹。
不是她的血。
荆羡捂住嘴:“你受伤了?”
容淮还在那没心没肺地笑:“死不了。”他撑着地起来,额上冷汗涔涔,见她过来扶,又压了一小半重量过去,逗弄的语调:“很担心?”
荆羡红着眼瞪他:“你闭嘴。”
少年破天荒顺了她的心,之后打车去急诊的路上,也是安安静静,不知道是痛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就一直靠在她肩上,捏着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直到医生戴上医用手套,准备剪开衬衣,他才扭过头:“你出去等。”
荆羡固执道:“我就在这,哪儿都不去。”
容淮皱着眉,加重语气喊她的名字。
护士把消毒工具放到不锈钢医用盆里,笑着打圆场:“好啦,你女朋友也是担心,陪着你也好。”
容淮沉默。
剪开衣襟的那刻,胸腹处盘桓的伤痕显露出来,可能根本没有好好愈合,靠近肋骨部分受到方才的猛力动作,演变为皮开肉绽的状态,鲜血淋漓。
医生诧异,推了下眼镜仔细检查:“你这是刀伤,那么严重你不好好在家休养,不要命了?”
荆羡猛地睁大眼看他,身子微微颤栗。
容淮垂着眼睫:“没事,麻烦缝合。”
没打麻药,也没有别的镇痛手段,怕她担心,少年硬是一声不吭,任由汗水淌过下颔,濡湿领口。
荆羡不敢看,一个人在急诊室外掉眼泪,等到他出来,才哽咽道:“所以是这个原因吗?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来找我对不对。”
容淮抚过她的眼角,揩去泪水,淡淡道:“没,家里出了点事。”
荆羡僵住,像是想起什么,鼓起勇气:“和我有关么?你妈妈……”
“不是。”他突然生硬打断,停了半刻,牵起她的手往外走,摆明了不愿再提,“有点纠纷,被人砍了,就这样。”
漏洞百出的借口,荆羡却没心思再多问,这一刻太过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她忧心忡忡地低头看着他隐藏起来的伤处,“那要多久才能好?”
“我想下。”容淮面容惨白,唇边还反常勾着笑:“做我女朋友可能会好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