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直很淡然,不卑不吭,逻辑和思维方式无懈可击,即便和天资聪颖的荆焱相比,也不遑多让。举止言行挑不出错,让人想象不到其会有那样低劣泥泞的出身。
良久,荆念靠回椅背:“家里的事,彻底解决了吗?”
荆羡捞丸子的手一顿,她立马想到被抓入看守所等待判刑的崔泠。同一时刻,震惊和意外窜上心头,她天真地认为父亲远在国外被蒙在鼓里,谁知道大魔王不改本色,仍是千里之外运筹帷幄。
他们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被猫盯上的老鼠,自以为瞒天过海,实则幼稚可笑。
容淮倒是笑意不减,面上坦荡荡,没有半分难堪,“解决了,以后我便只有一个家。”
荆羡心中一暖,没再避讳父母,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两人十指交扣,更为纤细的那一双手覆在上头,无名指戴着戒指,镶嵌其中的清澄粉钻相当显眼,切割成完美棱边,灯光下熠熠生辉。
创业期间一掷千金买这么个玩意,这小子也挺疯魔。
荆念收回目光,嘱托佣人打开冷落许久的红酒,面无表情给青年满上半杯,口气不咸不淡:“会喝吧?”
容淮站起,礼数周全地同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过了。
荆羡托着腮帮子,掩不住笑意,只觉这个温馨的跨年夜快活到了极点。
最终,容淮在酒量深不见底的荆念面前稍显青涩,这波尔多的葡萄酒入喉甘甜,下肚后劲强烈。再加上未来丈人抿一口他喝一杯的方式猛灌,他面色不显,眼眸已经染上淡淡醉意。
许柔出来叫停,赶鸭子一般让这对小情侣上楼。尤不放心,又亲自泡了热茶送上去。
“小淮,晚上别走了,睡客房吧。”
荆羡憋着笑,待得母亲离开,才躺倒在地上,四肢摊开来,在长绒地毯上欢乐地扭动,模仿这独特的称谓:“小淮,你怎么样啊小淮,没喝多吧?”
容淮坐在一旁,背靠着这间公主房里夸张巨大的太阳花抱枕,半眯起眼瞧她。
荆羡爬过来,拱到他怀里,嬉皮笑脸:“小淮为什么不说话?”
容淮轻笑:“小淮在想,晚上要如何不动声色地从客房溜到这里来。”
荆羡:“……”
她揪着他的领口,满眼警惕:“你疯了?这是我家。”
容淮反手撑着地毯,身子懒散地朝后倒了些许,漂亮的眼里被酒意熏得潋滟朦胧,勾了勾唇:“知道就好,所以,别挑战我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