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茬:“确实。”他勾了勾唇,似是自嘲地重复:“确实挺离谱的。”
荆羡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又被他带着往车那边走,她头皮发麻:“哥哥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想回去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她这声哥哥是无意喊的,也没怎么拖腔拿调,但在有回音的地下室里,尾音被拉长,跟撒娇也没什么两样。
容淮脚步顿停。
荆羡差点撞上他的肩膀,反射性跟着停下。
他松开她的手,插着裤兜,绕到副驾驶,扶着车顶,慢条斯理地道:“哥哥没开车来,你送一下吧。”
荆羡:“……”
至今为止,她见过他温文尔雅的医生装扮,也重温过其年少时的乖张狠戾,其余时间的印象里,他大多淡漠自持,惜字如金。
眼下这么无赖,确实是第一次。
荆羡一时三刻词穷,怕耗下去真要天亮了,她叹口气,解锁了车门。
幸好上车后他没再继续扮演纨绔子弟的调调,淡淡提了句小心驾驶,又开始摸出手机处理公务。
一路无话。
车内开了暖气,合适的室温让荆羡神情愈加萎靡,叫她差点忘了隔壁还坐了个人。
红绿灯口,她才如梦似醒侧过脸去。
“抱歉,我好像开到晓风和月那个方向了,你家住哪来着?”她泪眼朦胧地打个哈欠。
容淮没搭腔,迅速瞥一眼后视镜,确定远处没有同方向车流后,打开车门下去。
荆羡反应慢一拍,看着他走到自己这边。
容淮:“出来,换个位置。”
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他不耐:“要我抱?”
荆羡很清楚,这人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在面对她时,行动大于一切。
当然,她确实困得厉害,很难保证中途会不会睡过去。
荆羡推开车门,乖乖坐上了副驾驶座。
原本的乘客莫名其妙成了代驾司机,她挣扎了一分钟,实在没顶住,老老实实把座椅放倒,歪着身子闭上眼睛。
容淮刻意压了车速,百米加速四秒不到的法拉利憋屈保持在50码以下,毫无速度与激情可言。
一小时后,天色乌白。
车子驶入晓风和月的地下车库停稳,他瞥一眼睡颜甜美的姑娘,呼吸绵长,显然好梦正酣。
手机振动提醒待处理事宜——六点半有纽约风投资金的对接会。
他摁掉提示,心知肚明这会儿就该出发了,毕竟公寓和双星楼一南一北,相距50多公里,约莫四十五分钟车程。
可惜。
容淮垂眸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