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亦白习惯了这位冷面总裁的妹控行为,顺手抽了空乘手里的菜单递过去:“我估摸着半小时也该起来了,要不您这边定一下晚餐菜品?”
荆焱扫一眼,勾了主菜和甜品,又额外要求:“汤的酥皮要脆一些,配的芦笋换成土豆,所有带酸味的酱料都替成咸甜的,不要胡椒不要奶制品调味。”
“先开一瓶PerrierJouet静置,她不喜欢气泡太冲的。”他合上MENU,加重语气:“另外,她对果仁类的过敏。”
骆亦白沉默。
服务人员也愣了足足三秒,才回过神记录。
荆焱说这话时一脸风轻云淡,提了诸多龟毛要求全是为他妹妹,完全没意识到这种人设和他在公司里狠戾不近人情的形象有多大出入。
骆亦白这会儿又庆幸自己是独生子了,真的,要摊上这么个娇生惯养的作精血亲,那还不被折腾死?
然而不久,荆羡出来了。
这姑娘秀秀气气打着哈欠,捏着细嫩脖颈边上毛茸茸的麻花辫,长睫毛染着刚睡醒的湿意,配着那天生纯情甜美的脸蛋,真是乖到不得了。
骆亦白立马反悔,像个两级反转的精神病患者,表示再度理解老板的妹控行为。
荆羡在桌前坐下,规规矩矩铺了餐巾,神情还不是特别清醒,眨巴了下眼:“什么时候落地?”
“再两小时。”荆焱帮她倒了杯起泡酒,似是无意问起:“在杂志社是不是太忙了?”
荆羡愣了半刻,警觉起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忙点无所谓。”
荆焱把高脚杯推过去,笑笑:“忙到招呼都不打就搬去公寓?”
荆羡没吭声。
这事儿确实是她理亏,可他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只手可数,何必计较这个。她家情况特殊,父母常年在国外,本就不能同寻常人家一般。
想每日团聚在一块热热闹闹吃晚饭,做梦去吧。
荆羡心不在焉地搅着奶油蘑菇汤,喝一口,觉得味道淡了些,干脆放下了勺子。
荆焱皱眉,叫人给她换一份,“茹玥要过来住一阵子,你搬回来,方便联络感情,之前同你说过的,下月陪她去一趟巴黎。”
荆焱抬头,想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话都冲到喉咙口了,忽而念及自身处境,又强行忍耐。
她含含糊糊应了声,开始闷头吃东西。
荆焱也没那个闲暇功夫享受美食,随意吃了两片前菜的蒜香黄油面包就继续办公了。
直至飞机轮胎触地,两兄妹再无交流。
时隔大半个月,再回那栋临湖别墅,心境已无上次在法国被强行带回那般抵触。
院落里的灯影影重重,散着暖意的光。
荆羡抬脚经过,远远看到二楼窗户大开,有个纤细身影,侧身坐在窗台前摆弄手机,一条腿支着,身子有部分重心落在外头。
真担心一阵风吹来把她刮落。
荆羡迟疑,指着那个方向:“这……”
荆焱低咒一声,面色冷下来,步调倏然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