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好半晌,自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里头--这棉花质量并不大好,或许是掺了半斤铁,膈得她手疼。她下意识的抬起手甩了甩几近发麻的胳膊,没等适应过来,脑子里却灵光一闪。
不对?哪里来的棉花啊,刚刚自己不是在偷听然后腿麻摔倒,所以......曲的另一只手还撑在“棉花”上,略略传来的触感像是绸缎,那片刻被惊讶惊出脑子的记忆,登时争先恐后的钻回脑子里。
好死不死的,她还听见重重的闷哼声,前后始末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
她平翘的嘴角这会儿已经拉成一条直线,抬眼便见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会儿子被自己当成了人|肉|垫子,悲凉的铺在地上,姿势有几分不可言喻。而自己活像只秋后的大闸蟹,四仰八叉的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空中仿佛泼进一升冷藏的液氮,连着风吹草动、虫鸣呼吸都冻住了。
“可以,起来了?”陶家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被身上的人压中了痛觉,紧接着咳嗽起来。
咳嗽声像是催命的符咒,激得林云芝一蹦三尺高,半麻的两条腿失去知觉,她稳稳当当给自己在地上立稳了。因惊吓一时失去血色的脸,登时满满当当红了个通透。
“我扶你起来”林云芝手忙脚乱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走出满是陷阱的竹林,而后又帮着他排身后的尘土:“这,这怎么破了?”借着月光,陶家兴后背的惨状也暴露无遗。
背后的布料破开道狰狞的大口子,半斜着透出里头的内衬,因为有磨戳,内衬上稍带上些淡淡的血迹,要不是自己眼尖,真就混在泥屑里头看不清了。
林云芝心下跟着咯噔一跳,语气也有些急了:“你别瞎动,看样子伤的不清,我带你回房里上药。”这也真是倒霉,不过是不巧听了个墙角,怎么自己还跟着挂了彩?
也不知道石头到底多尖锐,别要生出太长的疤来就成。这医学平庸的时代里头,要是发炎烧热起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别急,无妨的,应该伤的不重”陶家兴看着急红眼,像院子里的兔子般的林云芝,背后那些火辣辣顿时微微有些减轻,以至于他强吸了两口气,倒是能将话说全了:“先回屋吧,外头风大。”
林云芝忙跟着点头,眼下是要替老四处理伤口。她掺着人往自己房里去,因的自己屋里有备下些创伤和消炎的药--厨下的庖丁多少会备着些,因为成日里同刀打交道,难免会有伤到的时候,多少有备无患。
“你先脱了外衣,我替你擦了伤口,再上药”林云芝匆匆从厨下打了热水,又转身取了帕子,见老四衣服褪半边卡住,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帮他仔细小心的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