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的韭黄,摸样好瞧,嫩黄_色的一茬又一茬,炒蛋或是就着做搭菜,都是上佳。
食客听她介绍,也有些馋:“照小娘子的意思来”
记过食单子后,林云芝喊李全端茶饮子伺候招待一二,自己踅入后厨交单子,这些小炒大部分由着阿斗经手,若是实在后厨忙活不开,林云芝有时也会帮衬些,最初时修缮酒楼,厨房是特地交代过,安置了两口锅。
如此之后,到午食的时辰,酒楼内座无虚席,大多数是尝过小炒甜头的回头客,各种吆喝着点菜。
绿油油的青菜摆在食案上,如何都叫人耳目一新。
立春过后灰突突的山林田埂,枝丫狭缝都牟足劲儿往外冒青,淡淡一层笼在面上,抚着风荡开一波绿潮,连着人的心意都吹散开,
徐府的当家夫人郑氏都快愁秃了脑袋,元宵那日水云坊,自己为的徐家能在温氏面前得脸,闭着眼胡买一气。
数十两银子不听响头酒悉数砸进去,最后还是被东街盐商林家拔得头筹,没能挣大脸不说,瞧着那堆瓶瓶罐罐她就满肚子火气,不知该如何处置。
县令家庖厨出身的小公子,没理没据整出这些所谓的养生补药,真能有用?她瞧着是县衙府邸漏顶,又逢春日雨多,朱家掏不出捡瓦的银钱,名不正言不顺收受贿赂,草草想出这法子。
最得脸的自然是银子使得最慷慨的,余下的,能不能得眷顾,全得看县老爷“心有余力”如何。
徐老爷闻言劝道:“商求官行便,从来都是十有九空,若回回能见成效,历年州府御史早早朝京都御史台奏禀,哪家县令地方官能做得长久”
郑氏说她晓得,只是心底下有疙瘩,:“旁人得去也就罢了,偏偏是林家的小蹄子,也不晓得他家妖精吹哪门子枕边风,能叫她吝啬鬼丈夫舍得掏银子”
现下今年才开个头,节气里还得有多少封邀请函,各种花灯、郊游做由头,郑氏能推一回还能一直推不成,一想着在外头遇上林家那张作践的嘴脸,郑氏如一口陈年淤血卡在喉头,叫那些瓶罐再一刺,生就憋了满肚子火气。
“你实在见不得这些东西,一应送人就是”徐老爷瞥了眼瓶罐外头贴着的纸笺,上头端正的书着用处病症,他挪移道:“倒是详刻,我记着你前两日一直念叨,你娘家弟媳气血虚,怀不上孩子,且将这些送去补补,不定来年能博个姑姑来当”
“不懂厉害的东西,你就敢央着我往亲戚家里送”郑氏顿时扬起眉角,声色内敛道:“徐旷达,说说你安的哪门子心”
徐老爷也沉了沉脸:“我与你出主意解困,你反倒不乐意,随你,总归心烦眼不净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