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上的他有些印象,东街柳胡同巷子的柳先生,这些年十里八乡,数得过来的秀才,皆出自他桃李门下,有闻是朝官致仕,如今一见却有不对,太年轻,形容不过堂尊之姿。
后者正值官运,前者这仕致得有些早,不过朝堂之上,身不由己事多,自己浊眼哪能看得透。
“这位是?”倒是左边青衣老爷,恕他眼拙,没认出来,朱正年拘着笑脸打趣:“琼鸣,看来你这州府学政官,当得可比闲云野鹤啊”
正儿八经打趣,严岐也不恼:“经年辗转,哪比钧山一方父母官,脸生不识是好事,若人人都晓得学政一副这样面庞,少不得投机取巧的上门,扰了我清官的名头”
朱正年砸吧嘴,乐不可支:“你呀你,还真应了官家赏的那张匾--公正无私”
“好了,今儿是我学生的场子,你二人如此搭台,我第一个不依,都别在这杵着,一边沏茶去”柳权没叫两人唱花腔,再有一会儿,这礼薄该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主子家闻得恩师堂尊亲来,陶家兴引着三人去了厢房沏茶端礼,悬在顶上的三座大山散去,秦学究拧了一把汗瘫坐在玫瑰椅上,心中有道振聋发聩的声音--陶家小儿恁地如此厚的靠山,落在茅草屋里的金凤凰,倒是应景。
柳权、严岐非寻常富贵人家,何处金贵汤茶没饮过,林云芝起初听时默默收了陈年的旧茶,挖出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蜜渍梅花,递与陶家兴
“也不敢在几位大人面前卖弄,图个时令节物,你送去与他们沏,不奉承充大,留个清明影响”
陶家兴低头看了眼圆肚陶罐,心头暖和,嗓子有些沉,尾音山遥路远的飘忽:“嫂子思虑深远,提点家兴了”
林云芝摆手说不过是赶上:“他们瞧中的是你,能给你添花,也是了不得的事,你且快去。莫叫他们等久”
兜来转去,陶家兴同学政的缘分还是没散,书中所载是救命恩人,有再造之恩,如今亦然,毕竟科举一辈子成败亏得这人成全。
严岐品了梅茶,不知为何想起梅亭那首糊涂诗,他不由得失笑:“前有取蕊熬粥,后有蜜渍梅茶,文人雅士追评的四君子,一并叫你们烹煮个遍,当真有趣,有趣得紧”
想着来帮衬的林云芝豁然在门庭外顿住脚步,面色大囧,脚里外怎么抬都不是,当初即兴之作,如今会是如此形貌--相形见绌下,她委实是俗不可耐。
第34章要相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