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韫哪里不懂,分明是明知故问,装大尾巴狼呢!林云芝觉着好笑,不说刘氏有没有十五两,照他模拟量可的说法,这钱十之八九要打水漂,刘氏银子比命看得还重,决计不会犯险
果不其然刘氏眉眼躲闪,要去拉林云芝的手:“嫂子,你晓得我跟老三的日子,都是一家人,不若您替我出了这钱,往后牟利,你我各占一半,权当我的报答”
刘氏如意算盘打得响亮,空手套白狼,银两是自己出的,她左右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赚赔她都占赢面。
“够了”黄氏委实听不下去,剜了她一眼:“既没那银子,又做什么发财梦!滚回去待着,整日在外头给老陶家丢脸,今日的话少不得要说与老三听,让他看看自家婆娘心肝黑成何德性”
“我的银两也不是大风卷来的,真盘不出来替三弟妹出这份入伙费”
林云芝摊开手,状若无奈之举,倒是看去如实委屈,十几两做生意她有,帮二房有,交给黄氏也有,但拿来资助白眼狼--不好意思,她没有,前头欠下银子时候,刘氏嘴脸她比谁看得门清,全家上下没人会以为她可伶,最心软的陶絮亦没帮着说话。
刘氏自讨霉趣,气得心肺疼。
林云芝肚饱茶足,院试锣响,起身同朱韫请辞,得人亲送下楼拱手道:“望林娘子多加思虑,回头在下拟个章程,咱们按章法办事”
“如此甚好”才出酒楼撞见陶老二,车夫先前转头去办事,回来后一直在空地等着,不需空耗回了平安村。
“夜里吃蟹宴”林云芝抱着篓子,螃蟹譬如红楼贾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里,时常席面上会摆着一道螃蟹,记着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
贾家女眷闲时弄诗社吟诗,桂花幽幽飘香,青天碧水,水榭里凤姐说这样的天合该吃螃蟹,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那样大小的吃起来才对味,再搭上合欢花浸的烧酒,吃得肚里冒汗才不枉这一席抵得过庄家地一年的收成。
馒头最为捧场,在厨下转悠着帮忙,弄不懂如何下手,叫螃蟹钳子夹了两回,哭天喊地跑出去了。
“这孩子,弟妹快去瞧瞧”林云芝让李氏去瞧瞧,毕竟螃蟹这鬼物,夹人忒疼,针扎似的。
螃蟹吃法很多,有炒毛蟹、炒蟹片、炸蟹丸、扒蟹肉、面拖蟹等等,最正宗的还是清蒸和水煮整蟹,河鲜贵在鲜嫩,炸炒未免让谢荣老硬,烹调再好,舍本逐末,大不应当
林云芝赶巧便是清蒸,空吃河鲜容易挨饿,索性添口锅子,火锅最奈时间,涮品下锅他们怎么剥螃蟹也不怕菜冷饭凉,剥两只在汤底,汤有股子甜味。
正煮着,门框外有动静传来,她以为是李氏收拾完馒头,头也不会笑呵呵道:“夹疼了吧,叫他仔细仔细,非吃了苦头才信”
说完,久不得回应,转身就见陶家兴距他两步远,直愣愣盯着,他眼皮很薄,眼尾又长,冷冰冰时兜不住里头的光,无论是何神态,显露出来旁人只瞧得出来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