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帮陆军系的新生吗?”教导主任预感到这是一次示威。
“陆军海军选拔上来的都有,平时这两帮学生见面恨不得就打起来,今天倒是全一致了,就是要听陆伯言的课。一开始是陆军生站起来和我辩论,说我们教授的战术太过时。然后有海军学生喊说,欺负这老头算什么本事,有本领你们去挑陆伯言的战术课。陆军生就开始叫板了,非得听听陆伯言是怎么讲课的。”
“我去看看。”教导主任大步来到第二教学楼,只见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了两个系几百号人,都在那整齐的喊:“陆伯言!陆伯言!陆伯言!”窗外和操场上都挤满了人,很快就有学生跟着也喊起来。
教导主任默默站了几秒,转头说:“那就让陆伯言来吧。”
陆伯言走进大教室时,听见了雷动的掌声。
坐在左边的海军选拔生全都起立欢呼,还有窗外挤满着的一群人。而坐在右边的陆军学生,却仍是笔直坐着,整齐礼仪式的一下下鼓掌。
陆伯言挥挥手让大家静下来。他低头停顿了十几秒,才开始说。
“我感谢你们对战术课的热情,这是一门重视实践的课,是直接培养战场指挥官的。你们都是好样的,因为我看到了你们的眼神中全有对胜利的野心。”
掌声又响起来。
“我以前在学院做战术推演,的确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所以我一直很期待有一天真正上战场,我觉得我一样能所向无敌。”他环视众人,“几个月前,我曾有幸登上了战舰,并参加了今年的三军协同大演习。在演习中我们击溃了敌军,但战绩评定犯规了,有很多陆海空的同仁们建议,下次演习绝不能再让我们参加。”
海军生们大笑。但陆军生们好像表面封冻了似的,只是静坐着听。
“但后来我们出海远洋,执行真正的军事任务。”陆伯言的声音慢了下来,回忆让他揪心,“结果大家也知道。我失败了,败的很惨。”
“不。”下面有人喊起来,“那是偷袭。整整一支舰队攻击你一艘船,而整个军港的舰队袖手旁观。”
“不是这样的。”陆伯言摇头,“输了就是输了。不论对手用什么方式,我们有什么样的理由。”他抬头注视学生们,“战场上,当你死去的时候,当你的战友们死去的时候,是来不及寻找理由的。”
教室中沉默了。
“这两个月来我没有课,我把自己关在屋中一直的回想,我们纵然有完美的战术理论,到了实战中也许仍会撞得头破血流。我在想我究竟能教大家什么?也许不仅仅该是具体的战术方法,战棋推演。更应该教大家如何去懂得战争,真正理解战争是什么。为什么而战争?也许这才是一个将领真正需要的。”
“仍然是一纸空话。”席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所有海军生都愤怒的望向另一边。陆军选拔生的阵营里,有一人站了起来,竟然是个女生。
“我们一进这所学院,听到的就是陆伯言陆伯言陆伯言。所有人都以能听你的课为荣。但你在战场上仍然是个失败者。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理由,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浪费时间听输者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