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到的这些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样改变自己的生活。
我可以告诉你我自己的观点,一种职业的猜测。我要说,去做土人的人同外部没有特殊联系,这是指在老家。发生这种情况的机遇是,这些人都是对在家中所过的生活或对我们的文明不十分满意。汤姆考特尼就是这种情况的一个好例子,一个极好的例子。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已同自己决裂,成为土人。你该对他讲一讲。
我已同他谈了,哈里特说。
谈了?莫德吃了一惊。他对整个这件事说了什么?
他说,‘我的例子太局限于个人了,去对莫德海登讲讲,她更超脱些,她知道一切,于是我就来到这儿。
哦,考特尼先生吹我了,可我并不知道一切,到头来还得靠自己一个人来作决定。那些留下来的人类学者,我认为,他们在土著生活里发现了更多的满足,总之,人类最理想的基本单位是什么?是相对的小。如果一个人工作在一个小单位,像海妖岛上的这个村子,成为它的一部分,被它吸引,要离开就很难。如果一位参与观察者到一个外国社会去,在那儿呆6周或50个周,他能够离开倒是奇怪了,如果呆上两年,离开就更困难了,如果他呆上4或5年,像库欣和德安格勒,在土人社会的生活就变成他习惯的生活方式。那么,如果他对老家生活的记忆不算太好,他在实地考察中的发现就更有吸引力。同时,一个人总是喜欢新朋友,不愿离开他们。比较理想的是,一个人类学者不去当土人。他的忠诚应当用于工作,他必须有个分寸,就是说,作这个民族的一部分,而不是他们的一分子;向他们学习,而不是同他们同流合污。一个海妖岛这样的社会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在这种地方,我得告诫自己,必须维护我的文化尊严。我提醒自己,我是一个人类学者,是我自己文化传统的一员,必须按我家乡社会的规矩生活。我总是提醒自己,如果我不带着考察获得的物品、我的资料回到家乡,进行分析,为我自己的人民出版这些成果,就不能算一个好的人类学者。当然,我是个人类学者,而你不是,你可以不必对我的职业责任特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