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宓雪出身修真大家族,从小接触的女子,要不是被宠坏的刁蛮小姐,要不就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倒没见过这样腼腆的小姑娘。
嗯,腼腆归腼腆,但若领域被侵犯,她又会像只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
也不知,这样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
云宓雪想到先前替她疗伤之时,发现的那些暗伤,心又不禁颤了颤。
她坐在床边,伸将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抱过来,把准备好的鞋子拿来给她穿上。
小姑娘一扶着鞋,用蚊蚋一般的声音道:“仙子大人,我,我自己来吧。”
云宓雪也没有坚持。
“下次可要小心一点。”她叮嘱道。
“嗯。”应允的声音颤了颤。
宴逐光很快穿好鞋子,起身站在床边,双背在身后,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会儿,又抬起头:“仙子大人,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云宓雪柔声道:“你还记得先前发生的事么?”
宴逐光眼神放空,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记得”
“我带着灵谷虫上了山爬到山顶之后”
“啊,我记得天突然就变黑了,然后有一片紫色的光把我罩住,很可怕,很疼”
像是想起了先前被雷劈的恐惧和疼痛,宴逐光身子颤了颤:“我好像被雷劈了。”
宴逐光不想欺骗云宓雪,她的话,说得很是模糊。
“别怕,”云宓雪握着宴逐光的臂,将她拉到床边,按在自己身边坐下,抚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别怕,已经过去了。”
宴逐光低着头:“我,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云宓雪比宴逐光高出小半个身子,她们挨着坐,宴逐光又低着头,她便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发顶。
这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是她打理出来的,先前小姑娘被雷劫劈,头发虽侥幸没有同衣服一样被摧毁,但也变得乱蓬蓬的。
她伸出雪白修长的指,替小姑娘顺了顺因为方才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他们说,做了坏事的人才会被天打雷劈。我”
宴逐光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尚有些稚嫩,但听在耳朵里,却叫人觉得酥酥的。如今她话语里带着害怕,带着一丝颤抖,声音又小,叫人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逐光听说坏人会被雷劈,那坏人被雷劈之后,还能活着吗?”
宴逐光摇摇头:“他们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肯定没有活着了。”
“可是逐光还活着呀。”
温柔的掌揉了揉宴逐光的发顶:“逐光只听说坏人会被天打雷劈,有没有听说过雷劫是天道对天才的考验?”
“逐光从考验挺过来了,以后肯定会成为厉害的人。”
“真的么?”
宴逐光抬起头,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睫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将掉不掉,颤巍巍的,但她的眼睛里却满是期盼,叫人不忍心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