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直坐着的,至于那六个媵妾按着规矩,都是跪在门口的。
这里面有些和在坐的女眷都是有着各种亲戚关系,而如今她们跪着,大家站着。
六个人都低着头,有些没脸。
送走了外人,管事嬷嬷关了门,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媵妾们,进了屋关切问央央:王妃,这会儿可要更衣用膳?王爷还在前院,怕是没个把时辰回不来。
央央八风不动:不必,我等着。
她规规矩矩坐在床榻上,喜娘怎么把她送来的,她怎么就守着,几乎没有动过。
管事嬷嬷依稀发现了央央的一些不对劲。
这位王妃早先在府中时,最是和善不过了,与谁都能说说笑笑,脾气柔软。
嬷嬷也觉着她软和些无妨,毕竟王妃可以软弱,王爷和世子都给她撑腰呢。
可不想,从东宫出嫁了这么一遭,回来的王妃就有些微妙的生疏了。
管事嬷嬷抓了个丫头去厨房准备晚膳,她则弓着身出门。
前院里,决非并不是央央所想的那样在饮酒应酬。
多年的僧人生活早就让他和旁人不同。
哪怕是大喜的日子,决非身着大红喜袍头戴冠帽,眉眼里多了些平日没有的喜色,也还是那么清淡。
决非的堂兄弟表兄弟们还能和他说会子话,轮着他的后辈了,连给他敬酒都不敢。
决非也没有饮酒。
全程都是世子代劳,替父饮酒,一句一句的吉祥话不断说着,脸上红扑扑的,比起决非还要像成婚的。
决非还在磨蹭,他心如擂鼓。
从今夜起,央央就是他的妻了。
以后无论有什么,都是他们风雨同舟,相携手度过。
妻子。
决非在心里默默念了念这个词,只觉自己心里都是装满了蜜似的甜。
想见到她。
可是又有些不太敢。
父王,天都黑了,您也累了大半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再等等。
决非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手里握着一个酒杯,酒杯里是燕却给他换的白水。
燕却一本正经道:母亲是新嫁娘,您不会去,怕是会比较重规矩,不敢肆意,估计还饿着呢。
决非立即改了主意。
我先回去,前面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