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非没料想还有这种变故,让央央距离他近到,几乎脸对着脸,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少女是眼含疼惜的,那一点心疼,让他心头狂跳。
晕乎乎的,忘了如今天已经亮了。
央儿侄女!开门!婶婶找你有事!
决非心神不宁,庭院外传来了拍打门板的敲击声,还有略显熟悉的胖婶子的声音。
决非一怔。
央央还握着他的手,骤然的变故让她眼珠一转,泪意一闪而过,浮起了一丝慌乱。
婶婶来了
央央咬着唇,赶紧推和尚:快,躲起来。
决非手上的伤口刚被包扎起来,央央急忙推了他站起来,和尚也心头一慌,退一抬要出去从了后门走。
贫僧这就离开。
别!
央央一把拉住了他,不许他离开,而是反方向把他往床榻那边推。
你如今出去,可是让婶婶们抓了个正着。我倒是无妨,只对大师您清誉有碍。您可不能出去。如今最好的话,还是躲在我屋里,她们定然是不会发现的。
央央嘴上说着,手上推着,只把晕头转向的和尚推到了自己床上,一把掀起了粉色缎子的被褥,盖在了和尚身上。
嘘大师,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哦。
央央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失了真。像是个蒙着面的小妖精,那细弱的声音是勾人心魄的无辜。
和尚躺在少女的床上,盖着她细绸缎的被,枕着她的瓷枕,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能。
唯独心跳,扑通扑通,跳的要破胸而出。
一床带着幽香的被子遮盖的不单单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听觉触觉,就连外面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离开了似的,一切都隐隐约约的。
央央放下了床幔,慢条斯理去开了门。
五婶儿,翠花婶,还有一个陈央儿该喊表嫂的刻薄像女人。无人敢一个人独来,相约三个平日作风强命格硬的人权当壮胆了。
央儿,不是婶儿说你,你也十五的人了,及笄之后就该许人家,没有赖在娘家,吃娘家的,穿娘家的,还要和娘家人闹不快的。
胖婶子挤进了庭院,左右打量了一眼,比别家都宽敞大许多的院子里经过这几天和尚的修葺,已经不是前几个月荒废的模样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眼看过去就是令人舒心的明亮整洁。胖婶子已经把这儿当做自己的了,看着自己家里头这么整齐,她也收敛了几分刻薄,说话的模样算是带了两份自认为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