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外,风打竹叶穿堂过,沙沙静默之声外是吃喝的村人肆无忌惮的谈论。
那和尚会念经,念经能不能降服陈家的三个鬼?
陈央儿没有了她家里撑腰,前些天吓了老娘的帐就可以好好算了!
赶紧子把陈央儿家解决了,老员外来问了,什么时候下聘,把她纳过门去
春种的时候到了,三十亩地可不小,我们得早些划分好
隔着一扇闭合的木门,高高的门槛外是半个村人对陈央儿家的肮脏欲|望。
央央听着了。她也知道,和尚也听着了。
央央声调儿轻柔,缓缓地,像是怕惊扰往生者的安宁,本该是细不可闻的,决非却连少女故作洒脱里的委屈都听得清清楚楚。
婶婶关心我,倒是要劳烦大师了。
她甚至是还带着一丝笑的,只是那抹笑,一点喜悦都没有。
决非知道她口中的婶婶是刚刚推到她骂她的那个胖妇人。也知道她婶婶看她时眼神里的贪婪。
唯独没有关心。
刚刚及笄的少女被关在了一个停着棺材的灵堂,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不说是畜生,也是十足的坏人。
决非一阵无奈。眼前的少女实在是单纯的过分,被欺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还以为她的亲人对她有善意。
施主需用心看人。
决非念了一句佛,淡淡提醒了半句。
用心?我一直很用心。央央一脸的懵懂,让决非连指点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就怕复杂的恶意破坏了她的天真。
施主坐吧,贫僧为施主念清心经。
央央在没了光线的昏暗灵堂里慢慢提裙跪坐在蒲团上,她青丝如墨,肤白胜雪,抬眸时的那一抹璀璨,让她像一个夜色里的妖魅,勾人心魄。
央央朱唇微启,眉心似颦非颦,一脸的苦恼。
怎么办,要打扰叔公的往生安宁了。
决非垂眸,念了一句佛。
被打扰安宁的何止往生者,还有他。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好像除了叔公,我还打扰了大师。
停灵七日,婶婶只给大师准备了一张矮榻,央央咬着唇,轻声问决非,难不成,我要和大师睡一张榻?
央央一脸拿捏不定的犹豫:大师,您是出家人,出家人还有男女之分么?
决非双手合十,佛号半天没念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