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去她就感觉医院里,邬念病床上那医院的被子太薄了,软塌塌皱巴巴一团,半点不抵寒,枕头更是,芯子都空了,薄薄一个旧套子皮,想靠在身后垫一下都被病床铁条烙得慌。
邬念又瘦,指不定脊背有多难受。
她还悄悄观察了下其他几个病床,其他小孩包括上次那两个往自己身上泼水的少年,病床上都有家人从家里带过去的暖和的被子、水盆、暖水壶、书、甚至是小太阳暖风机。
旁边还有个凳子,方便家人坐在旁边陪。
就只有邬念的床上空荡荡的。
空荡荡到,一片洁白的病床单,有些刺眼,和邬念这小孩一样,安静待在角落,没什么生气。
床边也没有凳子,应该是之前没人去看他。
自己上次去都只能坐在他床边,非常不慎就容易压到他骨折的脚。
除了被子之外,谭冥冥又按照谭爸爸的嘱咐,用保温桶带了一桶早上谭爸爸炖好的排骨汤,热气腾腾的。
带了这么多东西,自然不方便公交车,她走出小区门口打了个车。
冬天的寒气在窗户上凝结成冰霜,朦胧而寒寂。
邬念这张病床是加的,正好靠窗,无论窗户关得再怎么紧,也会有刺骨的寒风渗进来。
上一个住在他这里的病人,迫不得已找医院要了四床被子,把窗户缝隙全都堵住,这才感到稍微好了一点,否则真不知道睡上一晚会不会被冻到中风。
但邬念无所谓,仍是一床薄被盖着,身上宽大病号服空荡荡。
以前的每一个冬天,他都没有家,可能是小时候尝过风餐露宿的日子,所以全身骨头的承受能力变强了吧,感受不到寒冷,也很难会感觉疼痛,没太多知觉。
他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书,用手指按着书页,白生生的手指关节上比前几天多了几团淤青,被白旧的被单衬着,显得格外扎眼和生硬。
除了他之外,这个病房里还有其他三个人,两个那天笑嘻嘻的少年,还有一个扎针哭个不停的女孩。
两个少年的家长又来了,嘘寒问暖地心疼了会儿骨折的儿子,从医院楼下买了饭,在床头边打开盖子,虽然只是医院楼下的伙食,但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还是一瞬间香味四溢,快吃,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家长用勺子舀起来,探到儿子的嘴边
是邬念从未感受过的家人的气息。
邬念一瞬间有些心烦意乱,他抬头,死死盯着病房门口,神情阴郁。
说了今天中午她会来,怎么还没来?
是临时有事耽搁了,还是因为上次被自己捉弄,讨厌自己了,又或者,真的放弃领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