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糖听见奶奶的声音,伤心难过的心情才稍稍缓解了一些,好在奶奶身体还算健朗,于是她告诉谢老太,有空了一定去看她,谢老太这才高兴起来,又拉着她关心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谢糖攥着手机,回到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去。
舒美清这次昏迷之后,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可是舒美清没有家人,于是没有人能给她签字。而谢糖现在虽然是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可却也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给她签字。
好在现在还没到做手术的时候,静静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谢糖在床边坐下来,握住舒美清的手,发现她昏迷之前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可现在躺在床上,像是一下子头发白了大半似的,脸上也全是苍白的病容,谢糖不由得悄悄红了眼圈。
她本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无依无靠,现在,疼爱自己的就昏迷在自己眼前,被判了死刑,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当真令人心中难受。像是四周都空荡荡的,一下子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一样。
谢糖也实在疲惫至极,当晚便没回去,而是留在舒美清身边陪床。
舒美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第二天清晨仍没有醒来。
于是,谢糖让她的助理进来,先陪着舒美清,而自己打算先去学校一趟,可是刚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给舒美清掖了下被单,打算走,舒美清就忽然睁开眼来,握住了她的手。
糖糖,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别急着走。舒美清躺了一整夜,声音沙哑,而或许是因为病重,没有化妆,整个人一下子疲惫憔悴无比,嘴唇都是发白的。完全没有前几日在电话里骂谢父那时的中气十足了。
谢糖连忙坐下来,对她道:好,我不走,我今天留下来陪着您吧。
舒美清却笑了笑,道:我说完你再去上学,不会迟到的,不是什么大事。
她抬眸,对助理点了点头,接着,在谢糖有些愣的时候,助理从外面带了个律师进来,律师手里拿着文件和录音笔。
舒奶奶,这是干什么?谢糖一下子惊了,她倏然意识到舒美清要干什么。
舒美清望着她,微微虚弱地笑了笑,道:你应该早就听说了,我回来就是为了找财产继承人的,那你说,我无亲无故的,连个有血缘关系的后辈也没有,我遗产该给谁呢,捐出去?未免太可惜了吧,这是我花一辈子才创立起来的事业。我想来想去,可不就只有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