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拆开包装袋,继续道:何况,上次我出事,不也是你帮了我吗?
陆昼眸子暗淡下去。
他坐下去,谢糖蹲在地上,轻轻撩起他湿透的裤腿,当看到下面的伤口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蹙起眉头。
在车祸中受的伤哪里能是什么小伤,脚踝被玻璃扎过,又骨折了,虽然骨头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但伤口却发炎过两次,这就导致,轻轻扯下绷带时,露出的是被几乎快被雨水泡烂的白生生的血肉。
谢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可手指却出于本能的有点发颤,有点不敢下手。
咖啡店寂静得呼吸可闻。
陆昼突然轻笑一声。
谢糖皱眉:笑什么?
陆昼哑声道:谢糖,早知道,我就早弄断腿出现在你面前了。
神经病。谢糖忍不住道,她绷紧了神经,将他腿上黏到肉里的绷带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撕扯下,而他还在开这种玩笑,难道不疼吗?
这样慢慢弄,实在是对痛觉的煎熬,谢糖咬住下唇,道:我一次性撕下来了,尽量轻一点,但可能还是很痛,你忍着点,不要叫出来,吵到老板。
陆昼浑身沉甸甸的,很疲惫,无比疲惫,连眼皮子都快掀不起来,但听到她这话,还是忍不住浅浅笑起来,只是,这个笑容也很疲惫。
他往后一靠,笑道:好。
谢糖定了定神,一只手用棉花球蘸了消毒的碘伏,揉在血肉模糊的伤口和绷带连接处,另一只手狠了狠心,一下子将那绷带嘶拉给扯了下来,这一下,导致他脚踝处,几乎再没有肉是完好的,血迹很快渗出来。
谢糖后悔了,她不该擅作主张给他处理的,应该让他去医院处理的,但是又怕他自己根本不会去医院,最后越拖越严重,再次发炎就完了。
她急忙用棉花止血,然后迅速尽可能手脚麻利的将他脚踝上的雨水和渗出来的血都擦干,再缠上干净的、干燥的新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她鼻尖都快渗出汗水来了。
陆昼半垂着眸子看着她,心口微微跳了一下,忍不住道:我之前做了一个梦
谢糖见他一声不吭,突然开口,是想转移注意力,以免过于疼痛,便随口接道:什么梦?
陆昼不知道从何说起,可他反反复复做起那个梦,导致那个梦几乎像是什么心病一般缠着他,他看着谢糖,忽然就想问一问,于是哑着嗓子道:梦见一场海啸,我在海里漂着,快死掉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