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莹也不是很赞成这种规定,想着有一月足矣,三个多月不剃发不剃须,确实难受得很。听闻弘历要为此严惩那些官员,觉得那些官员因为剔个头就受惩罚,不免有些过了。
又想自己肯定不能说这规矩的不是,于是劝阻弘历道:皇上初继位,若是就这般严惩官员,恐怕会有所不利,以为皇上那种严苛待下之人。不妨让先提点他们一番,若还未他们还未意识到己过,那再严惩不迟。
弘历不喜父亲严厉作风,却以祖父宽和为榜样,听妻子这么说,觉得很是有道理,打算就依傅莹之言行事,并将心中苦恼之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他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些,先皇突然崩逝,我仓促继位,多有不足。虽有张廷玉、鄂尔泰等前朝重臣替我分忧,又有庄亲王、果亲王等皇亲在一旁辅佐,但诸多事情处理得还是觉得不甚合心意,生怕引来非议。
傅莹知道弘历对自己是雍正继承人之事倒没有多顾虑,唯一让他觉得措手不及的是,他没料到自己会在二十多岁继位。
作为一个皇帝壮年生下的皇子,他已经做好了自己像父亲那般中年继位的准备。正因为他青年继位,学习处理政事时间不长,所以才会有些不自信,毕竟他还是有些完美主义倾向。
因听得他对自己倾述心中的苦闷,傅莹也没有说些不疼不痒的安慰话,而是说起自己之事。道:皇上,我听吴书来公公说过,这宫里的宫人,最希望被分到的地方,除了皇上的养心殿、太后的永寿宫之外,就是长春宫了。
弘历不知妻子为何说起此事,但还是接话道:那自然,你是中宫,宫人们想去你那里也在情理之中。
傅莹道:理是这个理,可到底还是因为宫人们知晓新皇上最喜欢皇后,所以才争着要来我这里。
听傅莹这么说,弘历有些得意,毕竟偏爱正妻,那可是为人所赞之事。
傅莹接着说:我自问才华不及高流素,模样不及苏采薇,作画比不上金蓉,骑术不及清格勒,确能得到皇上如此厚爱,也不知是修来的什么福分。
弘历听罢惊讶道:你竟然如此认为?你是我结发之妻,自然不同旁人了。
傅莹笑道:这就是了,皇上只疑心自己做不好,却不知在众臣心中,天子就是天子,正如我在皇上心中妻子便是妻子,不同与旁人。既然皇上为天子,若真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当臣子的就该劝谏,这是臣子的本分。若天子做事还得顾虑自己做得好不好,那还要那些大臣做什么。
这一通义正言辞的话说下来,连傅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没料到自己还会说这种政治之言,可见到底是当了皇后,身份转变的给自己的言行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弘历点头道:此言有理,倒是我多虑了。说完,他松开女儿,让乳母带着她去周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