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己就还是个病患,胸口的绷带还缠着呢,商姒忍着疼,攀着他的脖子,往旁边蹭了蹭,避开他的伤口,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又有些哭笑不得,白日她跑去探望他,到了晚上就换他过来探望她。
真是多灾多难。
看见了没。她靠在迟聿的肩头,闭着眼睛微微抽气,咬牙道:你要是垮了,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去
迟聿抿紧了唇,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商姒晕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知道自己正躺在软塌上,身边坐着一个人,长发一直顺着背脊滑到了她的脸颊边,发梢挠得她有些痒痒的,她想也没想,便伸手一拽,拽不动,那头发的主人已转过了头来,低头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很久。
大眼瞪小眼。
商姒睡得有些意识混沌,此刻才回过神来,便有些尴尬地坐起身来,怕他被她拽疼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迟疑道:你还好吧?
迟聿眼露无辜之色,身上还缠着绷带,他手上正捧着药,才喝了一半。
显然方才他正在喝药,就突然被她拽了一下头发。
两个伤患。
商姒看着这场景,莫名就觉得好笑,摸着他脑袋顶的手一直没停,觉得手感还不错,又顺手多摸了几把,这样看来,他有点像猫,平日里骄傲得很,可装可怜起来,也让她有些于心不忍,给他三分好脸色,他还能主动凑过来。
商姒想着,便微微露出了笑容。
她伸手环住了迟聿的腰,把脸蛋贴在他的身上,低声道:等你的病好起来,就去为我出征吧。
他的一切动作如今都以她为出发点,她说话也学会了几分技巧,要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说我想让你好好的,而要说你好了才能为我做什么,极端没有安全感的迟聿,现在需要她来慢慢诱导。
宫人端上两碗汤药来,一碗是商姒的,一碗是迟聿的,俩人便挨在一起,耳鬓厮磨地躺着,迟聿接过属于商姒那碗汤药,商姒伸手要去抢,这是我的。
迟聿躲开了她的手,兀自舀了一勺药,递到她的嘴边来,显然是要喂她,商姒纠结地凑过去含住汤匙,喝了一口,却惊讶道:是甜的。
为什么会是甜的?
迟聿道:现在药方变了,就变甜了。
他才不会说,他让人悄悄往里面加了不少的糖,还逼着太医想办法,让那些药不那么苦。
他要为商姒着想,苦药不好喝,得改。
商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端过迟聿的药,也学着他舀了一勺喂他,迟聿低头乖乖地喝了一口,一双眼睛不由得笑得弯了起来,商姒问道: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