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彻底愣住了。
这、这这,为什么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公主都知道?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可负责为公主疗伤的太医只有他一人啊,他也没有提前对谁说过这些话,公主难不成还会自己看病?
商姒看他表情呆滞,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倒是微掠唇角,淡淡一笑,方才不过是我猜的罢了。
太医只好讪笑:公主猜得极对,所以往后,公主只要好好休养,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商姒淡淡颔首,有劳。
太医又开了几个方子,耐心叮嘱之后,才起身出去。商姒独自坐在屋里,隐约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许是沈熙在询问她的病情。
商姒垂下眸子,掩住眸底冷意。
她为什么知道?
这伤,分明与前世如出一辙。
一样的受伤地点,一样是被贺毅所害,一样是被流箭所伤。不一样的是,一个是她在十六七岁,身为天子的时候,一个却是在多年之后,她身为罪人,站在城墙之上,面对城内追来的千万铁骑。
他们在喊捉拿废帝,剿灭叛党。
明明她才是被推翻的旧朝天子,却成了他们口中叛党的一员,叛的是如今的新帝迟聿,他们布下无数天罗地网,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抓住,重新关回了那个冰冷的南宫。
商姒伸出右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五指白皙纤细,皮肤细腻,指甲泛着淡淡的粉。
十年后的她,分明拥有一双自食其力的手,掌心有淡淡的茧,皮肤经过打磨,也不再如此光滑莹亮,而是变得粗糙暗沉。
真是讽刺,一场大病,竟让她回想起前世的一切。
如此荒诞,可若非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丝毫不怀疑那是梦,她真的会被一直瞒在鼓里。
这一世为何与前世那么不一样?
商姒开始重新梳理这一切
长安城破那日,迟聿攻入长安,于此同时,她进入冷宫换上女子衣裙,正要脱下之时,却被人抓住。
可前世,那人分明来得没有那么早,她被发现之时,早已重新换回了男子衣裳。
后来,迟聿饿了她几日。
他反复试探,毫无理由地待她好,后来也是他亲自将天子衣冠给她,他早就知道她是女人了。
也正是因为早就知道,所以起初的行径才如此令她不解,他反复承诺不会杀她,甚至向她表露心意,还派蓝衣控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