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姒眨了眨眼睛,眼角莫名有些酸涩,仰头逼自己把眼泪咽下去。
良久,她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十二岁那年,我以为薛翕是忠臣,他是我的心腹,他会保护我不受欺负。
迟聿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神深邃。
大掌将她冰冷的双手拢住,仿佛可以温暖她的心。
商姒淡淡道:可后来,他背叛了我,他不但背叛我,他还害死了照顾我的宫女,他害得我受了鞭刑,害得我连续半月夜夜噩梦,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他不知她从前竟是这么苦,脸色愈僵,狠狠一手掌,将她抱紧道:我定杀了薛翕。
商姒摇头,我不傻,自然知道今夜动他不合时宜。是我失态了。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难以相信别人吗?她垂睫,笑道:因为我实在是太怕了,太怕了,我活到今日,一点点差池都不想有,我被人背叛至今,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继续利用我呢?
他触及她眸底水意,心底颤动愈发激烈,蓦地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的唇一如既往地软,他薄唇微凉,小心翼翼地试探亲吻,发觉她不抗拒之后,才轻轻深入,满口滚烫,浑身泛起热意。
这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她坚强得令他心生软意。
此生甚少心疼,看看着今日失态无助的她,他才感觉到什么是心疼。
乐儿。他忽然开口。
商姒微微一惊,眼底刹那间涌泪,惊骇莫名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叫
他轻碰她额头鼻尖,柔声道:可还记得你逃出宫的日子?
她怔然。
那日,你与那少年一起在街市中游玩,我就跟在后面。他道:他唤你乐儿,你曾经便是叫乐儿罢?
长乐安康,你道天下无人待你好,可为你取这个名字之人,却是真心疼爱你。
所以,后半生怎能不尽力过得快乐?
她定定地看着他,手在微微发颤。
是啊,爷爷曾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不管作为谁,都要活的好好的。
可快乐二字何其艰难,特别身为天子。
别多想。看出她又在想些什么,迟聿抚着她的发顶,淡笑道:你若觉得不易,自然有我。
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