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女人,若非我二哥声威在此,旁人不敢造次,怕是有人直接将你杀了。少年极近地打量着她的脸,啧啧道:是个美人,还是个公主,咦?你真的不怕我?在我二哥怀里瑟瑟发抖,却不怕我?
商姒眸色微暗,垂眼道:世子能杀我,将军可以吗?
少年奇怪一笑,无端显出一丝邪气,哦,你原来是贪生怕死。
商姒也不辩驳,默默捧住手上的包子,又咬了一口。
腮帮子鼓鼓,黑暗中的她显得娇憨无害。
少年却还未说完,又摩挲着下巴,兴致勃勃地问道:我听说那夜你拒了他?你怕他杀你,却敢拒他?
商姒嚼着包子,含糊道:将军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少年轻啧了一声,便不再问了,待他吃饱,才起身道:我回去了,今夜之事不许说出口,今时不同往日,公主识相最好。他偏头,目光警告地扫了她一眼,拂袖推门而出。
商姒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循着原路返回。
翌日,一切依旧很无聊。又或许只是对商姒来说无趣,她趴在桌上佯装午睡,听外面总是叽叽喳喳的宫女们说,迟聿这几日动作不小,长安几乎已彻底归于他的统治之下。
商姒是可以料到的,昨夜她偷溜去御书房,看这偌大皇宫一片和谐安静,侍卫巡逻有条不紊,一如她还做天子之时,便早已猜到,这个长安已经坦然接受了新主。
哪怕天子还未找到,也不妨碍这里的每一个身份卑微之人,迅速寻到新的主子。
他们都在想尽办法寻找新的活路,包括她自己。
人之常情,商姒倒是可以理解。
索然无味到了午膳之后,蓝衣便来了。
蓝衣端然立在门边,蹙眉吩咐身边人道:给公主打扮一下,现在出去走走。
蓝衣素来严苛,身边宫女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去伺候商姒更衣。
商姒配合着起身展臂,凝眉道:出去走走?
蓝衣冷颜道:公主久居此处,足不出户,不知道的以为是被我们世子给关起来了。公主若当真只欲与世隔绝,那蓝衣便再无伺候您的必要,只能放着您自生自灭罢了。
这话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满和提醒。
蓝衣观望多日,也不见这位公主跨出屋门一步,正常人早就该憋闷坏了,怎的到了她这里,就还在屋中吃了又睡,睡了又吃,懒散得心安理得?
她又不是真的是冷宫里长大的,被软禁惯了,还能沉得住气。
蓝衣有些恨铁不成钢。
世子那般在意她,可她呢?非但拒绝了世子,还打算一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