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今年也要和裴明榛好好守岁,一起迎接子时,看他在外面燃响炮竹,可心里想的很好,做起来是另外一回事,不知怎么的,她眼皮慢慢沉重,枕着裴明榛的腿,没出息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炮竹声响,焰火盛放。
感觉握在掌心的小手动了一下,裴明榛垂头,看到小姑娘的眼睛,润润的,水水的,还带着初醒的懵懂与朦胧。
我记得,阮阮给我写过一封信,说梦到一对老人晨间结伴,下午垂钓,白发苍苍了也会互相依靠着午睡,身侧落叶只敢点缀不敢惊扰,阮阮羡慕他们平常又普通的温情,因而感慨,如今你尚年少,我未老,真好。
裴明榛轻轻吻了下掌心小手,眸底映着夜色里的光:我们也过这样的一辈子,好不好?
阮苓苓纤长手指抚上这个男人的脸,笑了:好。
年节过完,进入二月,阮苓苓的胎早已坐稳,出门不大方便却不是出不了,特别重要的特殊场合,她也会是去露个面打个招呼的。
这一次,运气十分不好,遇到了陇青梅。
倒不是阮苓苓怕她,只是这女人性格尖锐,心眼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很是难缠。
陇青梅看到她,眸底划过一丝妒色:哟,瞧瞧这是谁啊,裴家大少奶奶呢,脸色这么好,想必日子过得很滋润吧?
狭路相逢,阮苓苓不可能掉自己面子,搭着南莲的手,保持适当距离,笑容温柔又疏离:劳陇姑娘记挂,确是过得不错。
称对方为姑娘,是因为陇青梅合离后,一直没有嫁人。
没嫁人,身边却并非没有男人。
阮苓苓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她身后不远的男人,书生打扮,长身玉立,有些清瘦,脸倒长得不错,属于俊秀的那一款,只是神情么不太好说。
看起来规规矩矩,站在陇青梅身侧,是从属姿态,可那双狭长眼底,并没有乐于现状欢欣喜悦的意思,带着几分忧郁。
当然,这种忧郁可以理解为对陇青梅爱而不得,陇青梅还没有答应嫁给他,但也可以是别的很多种,比如不甘心,不在意,被压迫,不愿意等等等等。
这男人大约就是裴明榛提起过的李淮了。
阮苓苓视线并没有在李淮身上停留多久,继续看着陇青梅:陇姑娘神色也不错,瞧着比以前丰润了几分,近来想必过得也很好吧?
陇青梅很想说你瞎了么?胖了就证明过的好?明明更丑了,更不得男人心了!阮苓苓这是在讽刺她么!
她的日子过的怎样,不想别人指摘,也不愿意认输吃亏,当即扬首表态:自然,现在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日子!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那般努力的成全我!
陇青梅是笑着说的这话,阮苓苓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陇青梅这是后悔了?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李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