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连忙跟上去也一起往外打探。从二楼往下看,整个庭院依旧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我俩屏息凝神,在门框上挂了老半天,总算是确信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才喘着大气从门上下来回到桌边。
应该没事的,方诸山人本来就不多,这个三合居更是只住了我们和宗少爷三个人。我刚才特别留意了很久隔壁的动静,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善颂抚着胸口给自己顺着气,说这话时更像是在安抚自己。
哎不说了,咱们赶紧开始吧!
善颂双手捧起装着符灰的茶杯,还稍微有些烫手不过能忍过去。她屏息敛神,手腕一翻,缓缓将符灰倒进了盆里。
符灰遇水便溶,盆里的水却始终清冽,直到符灰倒尽,依旧什么变化都没有。善颂放下杯子,与我对视一眼,我向她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倾身上前,向着盆中轻声呼唤:婆婆。
话音一落,原本还在盆中微微摇曳的清水瞬间沉静,水面慢慢凝固,像是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微弱的亮光渐渐从盆地透了上来,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移动的画面。待光线越来越亮,盆中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我和善颂头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盆里的东西。终于,色彩开始凝聚,画面开始成形,这一盆清水终于成功变成了一扇窗,而窗外,是一人长发飘飘的背影。
婆婆!我和善颂齐声唤道。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不惊反怒,你们两个小丫头,终于记起我来啦!?
此刻,画面中被我们称作婆婆的人全然没有一丝暮年之色,反而是黑发披肩,冰肌玉骨,面若海棠。只见她身上一袭红衣,已然脱下了之前作为青梅婆婆时穿的老气衣裳。虽然盆中看不太清楚她身周围的景象,但估摸着也像是间卧房,而她正半卧半靠地坐在床榻上。
在看到纺绯的一瞬间我和善颂都还有些愣神,一时间甚至不太确定她还是不是我们的青梅婆婆。纺绯见我俩傻张着嘴半天不说话,不禁更气,怎么?见了婆婆都不认识了吗!?
我俩登时醒悟过来,立刻热络地唤起婆婆、婆婆。善颂的脸快贴到水面上了,她着急地问:婆婆,你现在在哪儿啊?你还好吗?你怎么不来找我们呢?我捧着铁盆,呆呆看着水镜中那人,竟有些呆了,由衷地叹道:婆婆你、生得真好看呐。
听到这话,纺绯一时失语,最终气极反笑,她无奈地说道:我还想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想起要联络我呢?
还不等我们回答,镜中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大声问:你在和谁说话呢?
我一惊,这、这听着好像是构陆大仙的声音?原来他们还在一起吗?
那人话音未落,纺绯就转过头去不耐烦地喊道: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再偷听了!
然而对方却丝毫不在意,竟直接对我们发问道:是不是善颂和知吾啊?你们到了方诸山没有啊?声音听起来有些距离感,似乎是中间还隔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