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钧忽然勾起嘴唇笑出了声。
“笨死了。”他轻声说。“别人躲我都躲不及,就你这个傻子,说老子是好人?”
他语气凶得很,还很霸道,但声音轻得只剩下气音。
他动作也很温柔,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接着抬手轻轻扒拉着顾言湛的脑袋,让他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窝里。
他被顾言湛握着的那只手,翻了个个儿,反手将顾言湛的手包裹在了掌心里。
窗外雷声渐熄,只剩下哗啦哗啦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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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大宅坐落在京郊的山上。
一夜雷雨,将大宅整个包裹住了。恢宏的一栋城堡,在漫天暴雨里像块渺小的浮萍,像是随时会被淹没似的。
半夜两点,司维兴还是没睡。
这种工作对他来说是常态了。他手里把持着这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大小的决断都要经过他的手。
董事会他不信任,而他那个大儿子,又不太中用,办事不利索,还需要再培养几年,他才放心一点一点放权给他。
所以,司维兴眼看着已经过五十岁的人了,仍旧每天工作到深夜。
窗户外头的雨下得很厉害,管家站在他旁边,替他续咖啡。
司维兴眼有些花,胸口也有点闷。他合上手里的文件,停下笔来休息了片刻。他抬头看向窗外,他种的大片的凤尾竹在狂风暴雨里使劲地摇摆。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我记得茵茵跟我断绝联系,也是在这么一个雨天。”他说。
管家跟了他快二十年,是他从势微时就培养起的心腹,对他的私事了如指掌。
管家应了一声,躬身在他杯中添了些热咖啡。
司维兴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她这么些年,一直一个人抚养以钧,也是难为她了。”他说。“可惜她一辈子都没原谅我,以钧也是……”
管家在旁边劝慰道:“好歹二少爷也算回来了,等什么时候大少爷能接过您的担子了,你就能安心了。”
这话说中了司维兴的心事。
他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也太笨了点,这一点随了他妈了。”他说着,低头重新翻开了文件。“要等他成才,估计得再过个几年呢。眼看着二十六了,我二十六那会儿,已经在南方做大工程了……”
说着,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笔。
可是,他的眼花并没怎么缓解,胸闷也更严重了。他皱了皱眉,正要让管家把他的降压药拿来,却骤然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