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回来数月她没有主动打过电话,都是浩南打给爸爸,他就在旁边,自己偶尔和爸爸闲聊几句。
拿起电话拨号,那边很快接听,“爸爸,妈妈最近好吗?”
“好,你呢,琪琪。”
“我很好,我能去看看你们吗?”
“我们这里都好,你照顾好自己,和浩南不要吵架,要乖。”
她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吵架。”
“浩南脾气不好,不管他做什么,总是担心你的,你不要惹他生气。”
浩南脾气不好,也不是最近一年的事,他从小脾气就不好,但是爸爸话里的担忧太明显了。
“好的。”她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出院?”
那边爸爸沉默了一会说,“就快了,别担心。”
爸爸知道她要继续她的学业,问浩南会不会一起出去,她说不会,他有点欣慰的说,“好孩子,到学校了常给爸爸发信息,随时打电话。”
她下楼发现三个人还在睡,绕过大厅去厨房,做了早餐,粥在保温,煎了蛋,冰箱里有现成的小菜。
她忙完却没有胃口,一口也没吃又回到房间。
这几天他们在排练,陈浩南起的比她早,睡的比她晚,三个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录音室里。
新加的一名贝斯手是经纪人比利公司的,他年龄比其他成员大了几岁,进圈子早,演出经验丰富,技术娴熟,性格也很温和很快融入新团队。
午餐后几个男人去顶楼健身房,何向东和陈浩南大汗淋漓的锻炼,尤其何向东,作为乐队主唱,对他肺活量的考验不言而喻,他每天都要慢跑8公里。
顶楼四面的玻璃窗,太阳斜照过来,阎焱躺在健身器上,睡得很香。
他腹部一直缠着绷带固定,恢复的还不错,现在几乎活动无碍,只是气力不够,总想睡。
以前何向东最喜欢和他打闹,这几天安静了许多,还很贴心的照顾他。
健身房有洗浴间,健身结束,陈浩南还是选择下楼去洗澡,顺便看看她。
她背对门坐在小厅里安静的看书,专注的连他进来都没察觉,他走到近前,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进卧室去冲洗。
他很快出来,已经换好干爽的衣服。
“明天丹尼尔送你可以吗?我有点事忙。”
她点头,脸上有一点点吃惊。
“照顾好自己。”他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吻了吻,就推门出去。
一切很好,他们最近相处的一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
她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注意他的神色,他这几天心情都很好,虽然看着她的眼神有不舍,陈浩南从来不是言语温存的人,他叮咛了几句希望她好好学习,注意安全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表达。
她一颗忐忑的心也终于放下,虽然休学,但是再次入学还是要参加考试,她忙着准备功课,并给导师发邮件确认了自己的入学时间,有许多紧张和兴奋。
更意外的是他的导师一直是兼任普林斯顿大学的教学,今年刚成为终身教授,建议她转学,她的学科在普林斯顿大学远胜于芝加哥大学。
递交以前的成绩单,参加入学考试,申请奖学金和整理转学证明,通过网络很容易完成了。
她这几天一直复习功课,练习口语,过的疲惫又充实,临行的前一夜,却紧张的睡不着了。
每次她睡着了浩南还没有回来,他这几天都没有碰她,她也睡的踏实。
门轻轻的响了,原来那么晚了,他回来了,她忙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枕头。
床垫微微的下陷,他躺过来,后背感觉到他胸口的体温,他只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后颈,很快退回去了。
他似乎在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又小心翼翼。
那么大的床,她听到他的呼吸声,知道他躺在离她很远,他晚上不回来的话,她从不敢关灯,其实渐渐的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怕黑暗,只要知道他在身边。
她胡乱的想着把脸从枕头里转过来,缓缓吐了一口气。
一直手臂从她上方伸过来,轻轻的用手指去触摸她那侧的小夜灯,他的手指在感应区,上下滚动,从亮到暗,一直到完全熄灭。
她看见那双手的手指关节处缠着指套透出来明显的血色,咬住了唇,心脏一下子狂跳起来。
灯又亮起来,他在她头顶叹息,用手去摸她的脸,他知道她没睡着。
她没有躲,甚至微微抬起脸方便他的手。
“不要乱想,不小心被握力器打到了,不严重,睡吧。”他用拇指蹭了蹭她的下巴。
她安心的睡去,下午四点的航班,中午她和三个男人一起吃了午饭,陈浩南右手不自然的握着筷子,何向东看着这一幕,内疚的不停道歉。
健身室的握力器,何向东第一次尝试就差点伤到自己,他距离陈浩南很近,虽然陈浩南反应很快的躲了下,握力器几乎飞出去,还是擦到了手指关节处,伤口鲜血淋漓。
午饭后,几个人在顶楼健身室目送她乘车驶离了庄园,何向东看了很久叹了口气,突然脸上有点忧伤。
“我真舍不得嫂子走。”他说。
没人理他。
“我就不信你们舍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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