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走到正堂门外,隔着不近便听到里面的吵嚷声,是柳姨娘的。也是,上回在孝安伯府里,对方人多势重,柳姨娘许多话根本没机会对唐光霁说。
进了屋,苏鸾见柳姨娘还呶呶不休的骂着,唐光霁就负手立在一旁角落,完全不理柳姨娘。一副秀才遇到兵鲁子的感觉。
倒是见苏鸾进屋时,唐光霁的双眼才终于波动了下。他几步迎上前:鸾儿妹妹,我有话要同你说!
妹妹?苏鸾撇了撇嘴,又好笑又不屑:我大姐姐住在孝安伯府时,唐公子都没唤过苏鸾一声妹妹。如今我大姐姐都搬回娘家与你无任何关系了,唐公子怎么反倒乱攀起亲来了?
说罢,苏鸾寻了张椅子坐下,如平日无外人在般舒服的翘起二郎腿,全然不将唐光霁当个客待。
见苏鸾这副态度,唐光霁只好转身先去解决柳姨娘那边:姨娘若是骂够了,就请先回避,我今日是来商议正事的。
呵!柳姨娘气的笑出声来,原本还想骂上几句,可想想如今的苏鸾比她的应事手腕儿要高明许多。便狠狠剜了唐光霁一眼,悻悻的出了屋。
唐光霁又看了眼苏鸾身后的水琴,还没开口,便被水琴先呛了回去:唐公子,您一外男,怎么可能与我家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话也在理儿,唐光霁只得打消了摒退水琴的念头,直接看向苏鸾。
有了先前苏鸾的那句嘲讽,唐光霁再开口时,称唤已是变了:苏姑娘,你把唐某害得好惨!
惨?苏鸾一下从椅子里弹起,讥刺道:你这是被灌了迷药昏死榻上了?还是被下了堕胎药掉了孩子了?谁给你的脸在被你害得险些承受丧女之痛的苏家卖惨!
唐光霁怔了一瞬。
娶苏安那年他就曾见过苏鸾,当时还因着这丫头出奇的标志,他格外留意了几眼。只是当时这小丫头乖巧拘谨的很,生人的眼神瞥在她脸上,便能将她的脸烧灼得粉粉的。
不想两年不见,竟是成了这般凌厉。
苏姑娘,安安毕竟有惊无险,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苏鸾听着这话有些怪异,唐光霁气她上回的恶作剧她能理解,可听唐光霁这话意倒似她又刁难了他们什么。
赶尽杀绝?这话何意。苏鸾冷声问道。
唐光霁也不想多绕弯子,干脆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安安是受了不少苦,我夫人的确是对不住她。可毕竟安安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你怎能不看在两家结亲一场的份儿上,奏明圣上将我夫人浸猪笼!
浸浸猪笼?因着太过意外,苏鸾的语调也是夸张了些。她是恨阴氏,故而上回当着京中贵眷们的面让阴氏出丑。可她何时要将阴氏浸猪笼了?
见苏鸾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唐光霁却是完全不信,只哄道:苏姑娘,事已至此你就别再佯作不知了!圣上虽未正式下旨,但我已收到宫里的消息,圣上已过目你诓我写下的那封休书,因内里提及我夫人伤害妾室腹中之子,故而圣上打算处罚!而圣上一但处罚便是广而告之,我唐氏宗亲必会追究到底,依家规,我夫人定是难逃浸猪笼之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