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昏黄的灯光投进车内,白冉脸上没有妆,睡得正香,稀薄灯光下,纤长的眼睫随着呼吸一颤一颤,顾西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犹豫还没过去,那眼睫陡然颤了两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睁开。
眼中似有粼粼波光,白冉迷糊问:是到家了吗?
声调还捎带着刚睡醒的绵软,顾西祠轻咳,侧过脸去,不自然应了一声。
晚上白冉心疼自己,回家洗了澡换了身常服,热了一大杯牛奶,不知道自己是养生还是作死的,又去了书房。
不出她所料,小林和顾西祠两个人都在书房,每个人对着一台手提电脑狂敲,白冉先绕到顾西祠背后,男人抬眼瞥过她也没说话,狭长的眼尾仍旧冷清,继续工作。
屏幕上显示的,是具体的企划案,还有变动的细节图。
白冉又绕到小林背后,林妹妹癫狂的正在打对灯光的排演计划。
白冉看了会,葱白的手点在屏幕上,指出:字错了。
林霜愣了愣,白冉手指挪了挪,又点在一处上:这里也错了,还有这里。
林霜疯了。
白冉把自己的牛奶塞她手里,赶人道:去换身衣裳休息会儿再来吧,我帮你敲这部分,牛奶你也喝了吧,熬夜毁容,补补。
林霜呆呆被赶走,白冉手放在键盘上开始敲击,扎心道:有力气推辞不如先回去调整下再来接手,嗯?
林霜走了,走前说了声:大恩不言谢。
从用词造句听,白冉觉得她脑子应该已经被工作塞爆了。
白冉游刃有余打计划案,看着不快,速度不慢,啪啦啪啦敲得一点不比顾西祠温柔。
相对无言半个小时,白冉揉眼睛,嚎:好困,顾西祠我好困。
男人手指顿了顿,白冉抽鼻子,制止:别回答我,我宣泄下负面情绪就好,你回答了我真的会去睡觉的。
顾西祠看向白冉,长发刚洗过,没干透,隔着一张桌子他能分明闻到对方用的洗发露味道,目光停留在她微红的眼尾,是被她手不断揉红的。
他张嘴,白冉比他快:好想睡,病人的作息时间已经很养生了,我熬两天应该不会秃吧?
立刻又道:别回答我,让我自言自语。
小林一小时后回来,白冉眼睛已经红的像是兔子了,小林感动:你都工作哭了?
白冉把手提推回去,没精打采摇头:我平时这个时候都睡了,对着屏幕一小时,不习惯。
顾西祠抬了抬眼。
当然会不习惯,分明是她不断打哈欠揉红的。
白冉抽抽鼻子,自爱道:我再去热杯牛奶,刚才那杯没喝到。
顾西祠视线中女人离开,他打字的手慢慢也停了,顾西祠起身,淡淡扔了句:我也去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