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白灿灿没一会儿就拦不住了,白母怒气冲冲过来,柳眉倒竖,手掌高高抬起。白冉心头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抬起头,力气暗暗凝在手上。
现在她没个准头,等会要是砸破头砸坏眼睛,那就都是命!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蕴满讥诮,是罕见的锋芒外露,白母心莫名被刺得颤了颤。
要落下去的手不由缓了那么一下。
就这空隙,一道男声从背后传来:阿姨!
声音洪亮、恭敬,也内敛着十足的威势。
白母愣住,白父和白灿灿转身看去,一西装革履的男人长腿劲腰,安然站在他们身后,相貌冷峻,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淡漠。
白父和白母都认识,顾家的长子顾西祠,两家人别墅隔着一条街,几步路的距离。
白父口吻温和:顾少怎么过来了?
顾家在服装业算是一方龙头老大,祖传的家业,比起白家这种三代内发家的,树大根深底子厚,豪门也分个高低,顾家无疑是头顶上那几个。
顾西祠礼貌微笑,这笑也是冷淡的,不说话一步一步走上来,鞋跟敲在地板上,哒哒的节奏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
白父和白灿灿不由让开身,白母也惊觉自己失态,匆匆放下手。
转瞬,白冉眼内出现一双精良的手工皮鞋,鞋面擦得透亮。
她稍抬起头。
这一眼对视,顾西祠自进门后,神色终于有了波动。
女人穿着一身合体裙装,胸口点缀斑斓碎花,裙面大波浪铺洒开,如花盛放,此刻姿势古怪坐在地上。她抬起头来,额头溢血,脸色苍白,模样虽然狼狈,但那双眼睛暗含着一股子韧劲儿,清泠泠的直刺人心。
顾西祠眼睛微眯。
此刻白冉活脱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惹人心疼,又莫名带着凌乱的美感。
可这不是摄像棚里摆拍的杂志封面,这一幕是真实的
顾西祠皱眉。
这一眼对视极短,白冉疼痛眼前模糊,她还没看清,男人就收回了视线。
顾西祠蹲下身,近处打量她,声音仍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不止摔了腿,还撞破了头?
白冉迟疑,片刻后轻点下巴,细声:痛。
顾西祠吐口气,放低声道:再等两分钟,应该在外面了。
几句话功夫,白父和白母面面相觑,白灿灿更是睁着一双圆眼惊疑不定。
白母笑容尴尬:顾、顾少,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