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榕答应了下来,又问她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医院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程未练思忖片刻,答应了下来:也好,反正我就是见他一面说几句话,说完出来,我们正好换个地方再聊。
两人遂结了晚餐的账,一起去了马路斜对面的医院。
唐榕原本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再见谢航宸,她的心情少不了要好好跌宕起伏一番。
可事实上,走进医院的时候她非常平静,上电梯的时候也是,甚至最后去到牟行阙的病房门前,看到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也没太大的感觉。
倒是谢航宸,看见是她陪着程未练一起来的,表情不自在了好一会儿。
但他毕竟喜怒不形于色惯了,片刻后,就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抿紧唇线,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牟行阙伤了脑袋,看上去比平时虚弱很多。
他躺在病床上,扫了程未练一眼,道:我弟弟说他已经把你想知道的事告诉你了。
程未练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还有一件事,是你弟弟没法告诉我的。
话音落下,病房内就陷入了寂静。
在场四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她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因为她这大半年来每一次去找他,都是为了问同一个问题分手可以,但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理由?
现在理由水落石出,为什么不肯告诉,却仍是一道未解之谜。
是啊,为什么呢?
她那么喜欢他,那个时候只要他把家中的情况说清楚,她大可以跟他一起回老家来,与他共渡难关。
可他什么都不肯说。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考虑,不想拖累我,才一直不说的。程未练道。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在幸福家庭长大的人,就算知道了,也理解不了我的痛苦。牟行阙冷淡道,那我又何必告诉你呢?
这话说得有够伤人。
唐榕在边上听着,也几乎挂不住表情。
她作为旁观者尚且如此,程未练这个当事人自然更无法维持冷静。
牟行阙,你真的很可笑。程未练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总是这样,觉得你是全世界最悲惨,最不受人理解的人,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一点没变。
我并没有要你理解我。牟行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