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瞧他那神采飞扬的容颜,印象中,自从他被他爹赶去北境,一直是苦大仇深的模样,真的很少这般轻松畅意。
她安静了会儿,道:“就算是为了前朝,你也是迟早要扩充后宫的。你多年未见我,心中已成执念,其实时间久了,你会发现,我不一定如你想象那般——”
凌昭语气极淡:“你是怎样的,我不需要想象,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
他俯身下来,一手放在她脑后,抵住她冰凉的额头:“至于前朝,倘若当真纳几名女子为妃,才能坐稳我的皇位——”他笑一声,眼底锋芒尽显,再不加掩饰,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那不如趁早把这位子,还给你那五岁的草包儿子!”
江晚晴见他这样,简直无可奈何,只能先推开他,又把被子拉了起来:“唉,你不开窍!”
凌昭更觉好笑:“谁不开窍?红口白牙,可不能乱讲。”
江晚晴不作声,继续面壁思过。
凌昭叹了口气,道:“太医刚来过,说你身子太虚,动不动昏倒,是因为忧思过甚,心病成疾——”说到这里,他皱眉,心里升起怒气:“这七年来,凌暄到底对你作过什么?这么难治的心病,他——”
他还算个人么?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恨当初不过是找了个小宫女,和凌暄同穴而葬,真是太便宜了他。
江晚晴只道:“你走吧。”
凌昭点头:“你好好休息,我下次来看你。”话是这么说,又不舍得走开,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熔和煜,你喜欢哪个字?”
江晚晴听不太明白:“哪个熔,哪个煜?”
凌昭道:“都是火字旁的。”
江晚晴懒得去猜他的心思,随口道:“煜。”
凌昭又问:“贤淑的淑字呢?”
江晚晴觉得古怪,起身看他:“皇上给什么人赐名么?”
凌昭先点头,再摇头:“是,也不是。你喜不喜欢?”
江晚晴迟疑道:“……还行。”
凌昭这才舒展眉宇,笑了笑:“我也喜欢。”
江晚晴心中惴惴,忐忑的问:“皇上为何问这个?”
凌昭见她半坐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顺着两侧落下来,垂在胸前,当中一张雪白的小脸,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又似有薄雾隐现,含着几分担忧和疑惑望向他。
他心里满是柔情四溢,温声道:“其实没什么,只是今早醒来,上朝的路上,突然想到,用这几个字给儿女命名,会很好。”
江晚晴呆住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凌昭体贴的送上解释:“……你我的儿女。”
江晚晴忍住想用枕头砸他的冲动,把枕头搂在怀里,侧过身去:“……你真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