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他就会慢慢习惯别的女人,于是她的存在就可有可无了。
李太后和彭嬷嬷看见她那颇感欣慰的眼神,和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都是一惊,生怕继皇帝之后,就连江晚晴也被传染了失心疯。
幸好,江晚晴很快便道:“太后娘娘,您想一想——皇上七年守边之苦,想来定是一再的克制自己,回来又碰上先帝驾崩……只要知道的人不多,没传到不应该的人耳中,这也不是大事。”
李太后一听,不禁大为感动,心道江晚晴这等宽容大度、通情达理的正妻风范,真是再难找出第二个了,这都能处处为皇帝想。
她握住江晚晴的手,发自内心的感慨:“宛儿,先帝能得你为妻,是他的福分,皇帝和你无缘,是他命苦。”
江晚晴垂眸,轻轻道:“太后娘娘怎么又提这话了。”
李太后强笑道:“好,不提这个。只是你不知道——”她的胸口闷了起来,语气转为压抑的悲痛:“皇帝吓唬文大学士、孔老将军,正是因为这事,唯恐他们看见了他和那狐媚子往来,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都吓晕了。”
江晚晴听说凌昭这般在意那女子,顿时心花怒放,面上犹自克制着:“……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李太后叹气:“哀家也希望不是。”
等江晚晴回到西殿,门一关上,脸上终于忍不住挂上明媚的笑容。
宝儿见了,奇道:“姑娘,李太后跟您说了最近会有好事了吗?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江晚晴心情舒畅,低低道:“岂止是好事。”
宝儿更好奇了:“那是什么?”
江晚晴走到窗边,抬起头,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深深吸一口香甜的空气:“乌云散尽,是个好兆头。”
宝儿呆呆地看着她,不明觉厉。
*
凌昭再次到慈宁宫请安时,总觉得李太后的目光十分奇怪,总像是欲言又止,偶尔又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气愤。
他微不可觉地拧眉,过上一会,开口道:“太后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李太后笑意苍白:“这话,怎么直说呢?”
凌昭道:“儿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李太后叹了口气,几步走到窗边,没有看他:“皇帝,你初登基不久,正是显示你能力和胸怀的时候。”
凌昭端起一盏茶,淡然道:“还请母后指教。”
李太后弯起唇角,这笑是苦涩的:“哀家还怎么敢指教你……对你表达不满的,不都遭你威吓了么?”
凌昭目光冷了下来:“这话从何说起?”
李太后沉默一会,疲倦道:“皇帝,忠言逆耳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对于那些敢于正言直谏的大臣,你应该多宽容些。”顿了顿,又劝道:“哀家不是怪你……北境七年,你受苦了,就连宛儿都能理解你,先帝才去不久,你好歹也收敛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就不能等天黑么?”
凌昭一听母亲提起江晚晴,又说什么受苦了,等天黑,猜出了大半,寒声道:“太后可是听说了什么?”
李太后道:“你和那位宫外的姑娘的事,我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