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清鹤还是不好意思。他们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暧昧的举动,就使他感到奇怪。
但其实又有多亲密呢?又好像是他做贼心虚,自作多情。他腿上的伤口已痊愈了,可痂还没完全脱落,长长的一道,像一条面目可憎又有气无力的虫子。
皇帝摸上他的伤口,严清鹤居然感到一阵酥麻蔓延到他脸上。皇帝惋惜道:要留疤了。
严清鹤道:又看不到,不碍事。
还是叫太医配点药膏,多少可以消一点。
那么麻烦做什么,男人留点疤怎么了?
你当是什么好事呢。皇帝笑他,莽夫。
第二十六章
那陛下身上有伤疤吗?
章颉的手就顿住了。他说:有。
严清鹤问:陛下也用过什么太医的药膏要消掉它们吗?
没有。章颉笑着摇头,朕去过边境战场那时候留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严清鹤想了想,他其实一点都不熟悉皇帝的身体。即使他们在床上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他却没有仔细看过皇帝的身体。
这些伤疤会在哪里?后背,前胸,还是腰际?严清鹤想象了一下,继而开始想象很年轻的皇帝受伤的情形。
章颉又说:那一趟不该去的,平白连累你受罪。你是保护太子的功臣,想要什么赏赐?
严清鹤道:随陛下吧。不是赏过了么?
不是说那个。章颉道,那些物件你肯定也不在乎。朕看你喜欢读史你不是说想做点事情么?先帝的实录断断续续耽搁了几年,过阵子又开始做,你愿意去么?
章颉想了想,补充道:等你身体大好了以后。
严清鹤思索一阵,才说:再看吧。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很快就开始想法子看当时的起居注。
还有一件事,严清鹤原本都不大记得了。有一日,他隐隐地听见什么属国使者贺礼一类的话,才想起来万寿节就要到了。
严清鹤在想,是不是该给皇帝送件礼物?以他自己的名义。他能送出手的,皇帝当然什么都不缺;不过不论送什么,都只是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