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止不住的发抖,他咬牙,索性心一横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
南苑里头如何,北苑的姜琴娘不知道,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再度睁眼醒来之时,天光大亮,日头已经升了好高,她捂着眼睛坐将起来,四下一顾,没见着任何人。
姜琴娘下地,狐疑的喊了声:大人?金鹰大人?
没人应她,姜琴娘也不晓得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提起心来,她记得昨晚上她时候了很多话,没忍住还哭了,好在被丝帕蒙着眼睛,没太丢人。
不过,她动了动身体,没察觉到异样。
呼,她呼出口浊气,放下心来,没异样那就是金鹰做柳下惠,没对她如何,还好,还好。
她拍着胸口,脸上带出放松来。
她了衣裳,趁着没人,躲到屏风后头,窸窸窣窣换了衣裳,没别的轻便衣裳可以穿,她只得又穿上那身纹绣兰花的裹胸长裙。
正当她拾掇好床褥,房门吱嘎开了。
带着尖锐鹰喙金面的金鹰托着早膳进来,见她已经起了,便道:架子上是干净的清水,洗漱一下过来用膳。
他埋头摆饭菜:今个一大早秦臻已经离开安仁县回京了,你用完早膳就可以归家了。
姜琴娘局促的站在一盆清水面前,葱□□透的指尖搅合了下,她低声道:多谢大人照拂。
金鹰已经坐下了,半点没讲究,端着碗白粥就开始用:勿须客气,苏家的绣品很新奇,那副瑞兽白泽图被秦臻带走了,我不晓得他要干什么,你空了再给我一副小些的绣品,我离开之时带上京城,若是秦臻没让你的绣品进内府,我会直接给陛下呈送。
姜琴娘吃惊了:大人
你不用多说,这几句话间,金鹰已经用完一小碗白粥,他侧目看着姜琴娘说,能给宫廷贵人用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
姜琴娘怔然,所以他不是为她考虑,而是从头至尾考虑的都是宫廷贵人和陛下。
姜琴娘顿了顿,敛了下耳鬓细发,慢吞吞走到桌边,端起小碗,小口小口用了起来。
她向来食不言寝不语,虽是出身不好,可她最是擅长跟人学,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等能独自扛起苏家的地步。
金鹰拿帕子揩了揩嘴角,默默看着她。
姜琴娘用罢早膳:大人,民妇好了。
金鹰点了点头,起身:我送你出去。
姜琴娘跟着起身,跟着走出房间。
外头艳阳烈烈,刺眼灼人,姜琴娘眯起眸子还没看明白,对面南苑就走出来一人。
那人一身枫叶七宝纹的杏白长袍,鬓角鸦发松松挽在脑后用翠玉发扣扣住,他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身边的长随连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