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感激地点头,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就想去摸。
楚辞一把抓住她手,认真道:莫要碰,省的疼。
姜琴娘愣了下,瞧着两人的手,微微睁大了眸子。
星目深邃,渐次幽深,楚辞沉下心神,静静感受了下掌心里的柔弱无骨。
细细的,小小的,软软的,就像是朵洁白新棉。
在姜琴娘想要抽手之时,他率先松手放开:累了一天,大夫人先行回院休憩,休憩好了再论其他。
姜琴娘垂眸,并未多想,毕竟楚辞言行举止光明磊落,一派君子风度,她若多想,便是小人之心了。
姜琴娘让澄琉哄着苏重华去了院子里玩耍,她和楚辞分道,一人去了前院勤勉楼,一人则回了后宅汀兰阁。
一直到日暮时分,换洗休憩了番的姜琴娘才缓过劲来。
因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之她很是配合,又是县里富户,县令蒋明远适才格外开恩,容许她这个嫌疑犯暂且回府。
她明白回府后才是一应风起云涌的开端,可到底还是没想到,古氏竟然那般绝情。
五月的夜,少了白日里的燥热,多了几分凉爽。
枝叶簌簌,虫鸣声声,四角侍女灯笼垂挂屋檐,廊下,姜琴娘披着月白色褙子,席地坐在阼阶上。
她一抬头眨眼,就可见夜幕苍穹上的繁星和弯月,以及深深浅浅的叠云。
伺候的婢女已经去安寝了,连赤朱也被姜琴娘赶了回去,她一个人捧着张绢布绷子,指尖跃动,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在刺绣。
烛火昏暗,暗影绰绰,并不能看清她在绣什么。
楚辞站在院门口,背着手,就那般看了她两刻钟。
他皱起眉头,指尖转着个鸽卵大小的白瓷长颈小瓷瓶。
兴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楚辞抬脚迈进院中:大夫人
姜琴娘眸光微顿,敛光聚神,眯着黑如水晶葡萄的眸子,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夜色仿佛沾染不到他身上,随着脚步,以洪涝退潮的速度在他身后退却。
最后站到光明下后,男人眉心一线红纹越发殷红,像是从皮下浸润出的鲜血。
她迟钝回神:扶风先生?
楚辞点了点头,他站到姜琴娘面前,斜长的身影落在她身上,好似弯曲缠绕的藤萝。
他低笑了声,将手里的小瓷瓶递了过去:这是宫廷秘药,效果很好,我想着大夫人应当需要。
姜琴娘抬头望着他,一起身,那绢布绷子啪嗒就落脚边。
楚辞弯腰拾起,借着檐下微光,瞅着那绷子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