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工作分发给几位干事,季桃坐在躺椅上转了个圈,打个哈欠,伸手揉揉写字写到酸痛的胳膊。
“你们知道,这学生会水深火热的,其他人我也不熟,交给他们肯定不放心,只有你们,才能让我全身心地信赖。”
“……”
三人觉得他们学校的学生会,就跟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一样。
季桃以一己之力,带偏了整个学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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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万里无云蔽日的好天气。
林愿的烧褪去不少,穿了睡衣睡裤,空调开的24度。
叮铃的门铃声响起,连续几声,似催命符。
林愿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两只眼睛外露,茫然过了头半天不见清醒,瞳孔聚不上焦。
“叮铃~”
“叮铃~”
又是两声催命铃。
林愿终于醒悟,掀被下床,支着还没什么力气的腿,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去开门。
“会长,组织慰问来啦!”
门外,季桃领先,一手拎着一袋新鲜水果,笑意吟吟。
她身后的人,脸上或情愿或不情愿,都拎着些东西。
少年身形清瘦,被笼罩在浅灰色的睡衣睡裤里,脸庞白净,瞳仁漆黑,注视他们好一会儿。
似是终于确认。
林愿的手从门把手上离开,给他们让路,顺手去接季桃手里提着的水果。
“不要,我自己能拿,”季桃避过,朝房间抬了抬下巴,“快回去睡觉!”
林愿抬头看了眼客厅的壁钟。
九点刚过。
如果不是季桃提醒睡觉,他以为是下午。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房间?”他随口一问。
季桃懵了。
片刻后,眨眨眼。
“微博记录有啊。”
“有吗?”
“有啊,”季桃认真,“去年过年,小新闻骗人说盛里会下百年不见的雪,我就跑你家来,从小区外开始,一路拍照纪念,最后……拍到房间。”
林愿回忆片刻。
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晚没下成雪。
哪怕是雪粒子,都没有一粒。
他早提示过季桃会是这种结果,她偏不信,最后蹲在他家冰箱前,逼着他跟她一起刨了半天的冰。
做了个小冰人。
放在阳台上,没捱过半夜。
便化了。
他半夜起身去厕所,看见季桃站在阳台前,外边是浓黑的夜,屋内沉寂到如一潭死水。
她的身影轮廓不明,静静伫立着仿佛一尊黑曜石筑成的雕像,充满了神秘感,以及他看不透的情感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