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却还在割自己手指上的肉,歪着头,手指咯吱咯吱发抖,已经听不见人声,血腥味弥漫了整座大殿。
他终于听见少年冷漠的嗓音:兄长,父皇叫你停下。
匕首掉在地上,大皇子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像是木偶一般,勉强着自己给先帝行礼,身上的皮肉倾轧于地面,看着便刺骨的疼。
可他却似乎没有了感知。
大皇子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十分滑稽诡谲:皇上,求您求您绕了皇后殿下罢,还有二皇子殿下,他也是无辜的,他是您的亲生子嗣,他和您那样的相似。
只有我是肮脏低贱的,我不配说话不配跪在您面前。
姜皇后被按在地上,尖厉的叫出了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姓戚的你娶我之前,你娶我之前答应过,只有我,一辈子只有我!但你后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和那些肮脏的母狗在一起!你真是无比腌臜恶心,呸!
她疯疯癫癫,呢喃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他没有错
先帝看着地上的女人,捏紧了手上的白玉扳指,终究像是苍老了十余岁:罢了你的错,会有姜氏满门,为你赔罪。
他高高在上的冷漠嘲弄道:朕是天子,富有四海,一个女人又如何?你不该有妄想啊,姜氏。
他说着,踏过大皇子流了满地的鲜血,只是淡淡看了立于一旁的二子一眼,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姜皇后在他身后,像是甚么也没听到,膝行着朝着自己的儿子爬去,泪水滴落在地上,她含含糊糊,迷茫道: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像你这样薄幸的男人。所以所以才让我诞下了涵儿啊
她开始发笑,止不住的笑,浑身都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大皇子终究还是死去了。
直到死去,他都没能被允许,再叫一声父皇。
先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戚寒时留了下来,为他的兄长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戚寒时没有说话,甚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出去时,郁暖才发现先帝还立在外头。
他侧眸审视着自己的小儿子,拨弄着扳指道:孩子,你恨父皇么?
戚寒时道:我为甚要恨您?
他似乎有些疑惑,少年黑沉的眼里并无恨意,似乎只是有点疲倦。
先帝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朕与你母亲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只有你是干净的。
他又像是恩赐一般开口道:为他处理后事罢。